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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初平二年,邺城,冀州牧府。年过五旬的冀州牧韩馥,此时此刻却丝毫没有一丝坐拥天下第一大州的志得意满,反而是一脸愁容的长吁短叹。两年前,西凉董卓入主洛阳,时任御史中丞的韩馥被任命为冀州牧。丛朝堂散官到一方诸侯,韩馥对于这样的变化并不适应,骨子里他就只是一个单纯的学而优则仕的读书人。这样的人,更适合立于朝堂之上指点江山做一个清流墨客,而绝不能够手握雄兵征伐四方。生逢乱世,狼烟四起,中人之才的韩馥却坐拥天下第一大州,这就好似婴儿抱金过市,岂不令人眼红?眼红者不是别人,正是他名义上的手下,袁绍,袁本初!“本初公名满天下,四世三公自不必提,中平五年即名列西园八校尉,担任过司隶校尉,更是讨董联盟的盟主!文节公当年曾与本初公洛阳共事,想来也应该知道本初公是何等风流人物!如今,本初公麾下雄兵十万余,粮草充盈,更有大将万人敌颜良,文丑,称得上兵精而粮足。更有冀州百姓望本初公如大旱望甘霖,日夜期盼而不得,文节公可以想象兵戈一起的结果!故此,干希望文节公为黎民苍生计,为我大汉将来计,主动让贤于本初公。如此,不仅可以使我冀州苍生免除兵戈之祸,更可使天下皆知文节公之高义!”“一派胡言!不知廉耻!高元才!切莫以为冀州文武皆是麹义之流无骨无筋的背主之徒!”高元才,名为高干,出身于东汉望族陈留高氏,文武秀出,才智不凡,更兼能言善辩,故此被袁绍派来邺城担此重任。高声斥责高干的,乃是韩馥手下长史耿武。耿武字文威,身材高大,器宇不凡,昂然出班怒目相向问高干,“高元才刚才说本初公麾下雄兵十万余,那么耿武不才,试问本初公不过一郡太守有何资格拥兵十万?再问,本初公粮草从何而来?”耿武神态凛然,眼神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高干一时间竟然无言以为。他固然出身不凡,才思敏捷,但毕竟刚刚加冠,经验不足,占据上风时还能够口若悬河,被耿武一番逼问却无言以为。“耿文威此言谬矣!”高干无言以为,可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袁绍手下人才济济,此行任务艰巨而又重要,所以袁绍几乎把手中所有能言善辩之士全都派到了邺城。怒气冲冲的耿武听到竟然有人敢反驳自己,转头望去刚要继续喝问,可是一见开口之人气势上居然先弱了三分,盖因出声之人来头之大让他也不由为之侧目。荀谌,荀友若。颍川荀氏,交游天下,荀氏八龙,慈明无双。东汉后期,中原之地几乎无人不知荀氏家族。荀谌在历史上没有他的弟弟荀彧那样出名,但是他本人的才具自然也是不凡,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如得了袁绍的法眼。荀谌没有理会耿武,而是面对座上的韩馥长身鞠了一躬,这才不慌不忙地开口道:“荀谌不才,有几句话请教一下文节公。”荀氏家族招牌太大,再加上韩馥在洛阳就曾经和荀谌有过接触,两个人之间虽然谈不上挚友,但也并不陌生,因此韩馥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点头应道:“友若请讲!”荀谌轻抚短须,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半月之前,公孙瓒南下犯边,所过之处,各郡县纷纷响应,其势锐不可当,试问文节公有何破解之法?”公孙瓒统兵南下侵犯冀州,韩馥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而且他也曾派出大军相抗,但却被公孙瓒一战而溃,因此当荀谌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韩馥立即又感觉到一阵阵的头疼,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乃是天下有数的强兵,如若公孙瓒只是单纯的骚扰寇边还好,但如果真是铁了心攻伐冀州,他还真没有什么太好的对策。“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韩馥态度很粗暴地给出了自己的答复。“呵呵。”荀谌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随即说道:“邺城深沟高垒,粮草充足。公孙瓒劳师远征,必定担心后方生变,所以看似来势汹汹,其实不足为虑!”荀谌的一席话,让韩馥脸上一喜,却让高干大吃一惊,满脸疑惑地看着荀谌,搞不清楚他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但是!”似乎是感觉到了高干的猜疑,荀谌不慌不忙的话锋一转继续道:“就在我等一行动身之前,本初公手下大将颜良,文丑已经调集兵马,随时准备开拔往西而来,意图如何,请赎谌未曾参与军机无法得知。试问文节公,一路来犯易破,两路齐犯如何?”韩馥脸色煞白,沉吟不语,荀谌看似说的不清不楚,但却是无比清晰的在警告韩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打铁要趁热,眼见韩馥已经意动,荀谌继续说道:“请问文节公,对于本初公你有何看法?”如果是袁术,一定会说袁绍是庶出贱子;如果是曹操,一定会说“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做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如果是后世评价,袁绍则是优柔寡断,识人不明。但是韩馥却不能给出任何不好的评价,或者说是不敢。没有经历过那个门阀天下的时代,就不会知道门阀的厉害。汝南袁氏,就是那个时代最为庞大的门阀。韩馥嚅嚅喏喏不好开口,荀谌体谅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请教文节公几个问题吧。本初公宽厚仁爱,胸怀四海,礼节下士,致使天下能人异士皆来归附。文节公能做到么?”韩馥微微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本初公身临绝境而不慌乱,刀斧临头而不屈服,有勇有谋,刚柔并济。文节公能做到么?”“我不如他。”“袁氏四世三公,普施恩惠,天下之民皆知袁氏大名,可知汝韩氏之名?”“自是不知。”连续三问,已经击溃了韩馥的心理防线,可是荀谌却并没有就此罢休的打算,大袖一摇继续道:“本初公人中之雄,自不甘久居人下。如今公孙瓒燕代之兵已然兵临城下,如若本初公与之联合,两路并进,冀州固然雄壮,但恐怕也不能免遭涂炭。文节公悲天悯人,想来不愿看到兵戈战火狼烟四起吧?”“如此,我该如何是好?”韩馥一头冷汗地站起身来,来回踱了两步,满脸俱是痛苦之色,他并不具备枭雄之姿,也从来没想过争霸天下,因此荀谌一番话已经几乎是逼他下定了决心。这个时候,只需要最后一根稻草,就能够完全击垮他的心理防线。“主公切莫听他虚言恫吓,胡言乱语!”冀州别驾,骑都尉沮授排众而出,昂然站于荀谌对面,先是稽首一躬,冷笑一声道:“友若先生口若悬河,却不知本初公已然和公孙伯圭联合否?”荀谌满脸不屑地扫了沮授一眼,冷哼道:“军国大事,区区县令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沮授面色不变,他出身贫寒,自小受尽了世家子弟的蔑视甚至欺辱,故此也不以为意,呵呵轻笑道:“刚才友若先生已经提到,公孙瓒劳师远征,后防必然不稳,故此难以久持,以授判断,多则一月,短则十日,公孙瓒必然回师北返!冀州兵马纵然比不上本初公麾下雄壮,但是凭靠坚城,固守一月我想还是不难的。... -->>
大汉初平二年,邺城,冀州牧府。年过五旬的冀州牧韩馥,此时此刻却丝毫没有一丝坐拥天下第一大州的志得意满,反而是一脸愁容的长吁短叹。两年前,西凉董卓入主洛阳,时任御史中丞的韩馥被任命为冀州牧。丛朝堂散官到一方诸侯,韩馥对于这样的变化并不适应,骨子里他就只是一个单纯的学而优则仕的读书人。这样的人,更适合立于朝堂之上指点江山做一个清流墨客,而绝不能够手握雄兵征伐四方。生逢乱世,狼烟四起,中人之才的韩馥却坐拥天下第一大州,这就好似婴儿抱金过市,岂不令人眼红?眼红者不是别人,正是他名义上的手下,袁绍,袁本初!“本初公名满天下,四世三公自不必提,中平五年即名列西园八校尉,担任过司隶校尉,更是讨董联盟的盟主!文节公当年曾与本初公洛阳共事,想来也应该知道本初公是何等风流人物!如今,本初公麾下雄兵十万余,粮草充盈,更有大将万人敌颜良,文丑,称得上兵精而粮足。更有冀州百姓望本初公如大旱望甘霖,日夜期盼而不得,文节公可以想象兵戈一起的结果!故此,干希望文节公为黎民苍生计,为我大汉将来计,主动让贤于本初公。如此,不仅可以使我冀州苍生免除兵戈之祸,更可使天下皆知文节公之高义!”“一派胡言!不知廉耻!高元才!切莫以为冀州文武皆是麹义之流无骨无筋的背主之徒!”高元才,名为高干,出身于东汉望族陈留高氏,文武秀出,才智不凡,更兼能言善辩,故此被袁绍派来邺城担此重任。高声斥责高干的,乃是韩馥手下长史耿武。耿武字文威,身材高大,器宇不凡,昂然出班怒目相向问高干,“高元才刚才说本初公麾下雄兵十万余,那么耿武不才,试问本初公不过一郡太守有何资格拥兵十万?再问,本初公粮草从何而来?”耿武神态凛然,眼神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高干一时间竟然无言以为。他固然出身不凡,才思敏捷,但毕竟刚刚加冠,经验不足,占据上风时还能够口若悬河,被耿武一番逼问却无言以为。“耿文威此言谬矣!”高干无言以为,可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袁绍手下人才济济,此行任务艰巨而又重要,所以袁绍几乎把手中所有能言善辩之士全都派到了邺城。怒气冲冲的耿武听到竟然有人敢反驳自己,转头望去刚要继续喝问,可是一见开口之人气势上居然先弱了三分,盖因出声之人来头之大让他也不由为之侧目。荀谌,荀友若。颍川荀氏,交游天下,荀氏八龙,慈明无双。东汉后期,中原之地几乎无人不知荀氏家族。荀谌在历史上没有他的弟弟荀彧那样出名,但是他本人的才具自然也是不凡,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如得了袁绍的法眼。荀谌没有理会耿武,而是面对座上的韩馥长身鞠了一躬,这才不慌不忙地开口道:“荀谌不才,有几句话请教一下文节公。”荀氏家族招牌太大,再加上韩馥在洛阳就曾经和荀谌有过接触,两个人之间虽然谈不上挚友,但也并不陌生,因此韩馥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点头应道:“友若请讲!”荀谌轻抚短须,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半月之前,公孙瓒南下犯边,所过之处,各郡县纷纷响应,其势锐不可当,试问文节公有何破解之法?”公孙瓒统兵南下侵犯冀州,韩馥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而且他也曾派出大军相抗,但却被公孙瓒一战而溃,因此当荀谌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韩馥立即又感觉到一阵阵的头疼,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乃是天下有数的强兵,如若公孙瓒只是单纯的骚扰寇边还好,但如果真是铁了心攻伐冀州,他还真没有什么太好的对策。“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韩馥态度很粗暴地给出了自己的答复。“呵呵。”荀谌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随即说道:“邺城深沟高垒,粮草充足。公孙瓒劳师远征,必定担心后方生变,所以看似来势汹汹,其实不足为虑!”荀谌的一席话,让韩馥脸上一喜,却让高干大吃一惊,满脸疑惑地看着荀谌,搞不清楚他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但是!”似乎是感觉到了高干的猜疑,荀谌不慌不忙的话锋一转继续道:“就在我等一行动身之前,本初公手下大将颜良,文丑已经调集兵马,随时准备开拔往西而来,意图如何,请赎谌未曾参与军机无法得知。试问文节公,一路来犯易破,两路齐犯如何?”韩馥脸色煞白,沉吟不语,荀谌看似说的不清不楚,但却是无比清晰的在警告韩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打铁要趁热,眼见韩馥已经意动,荀谌继续说道:“请问文节公,对于本初公你有何看法?”如果是袁术,一定会说袁绍是庶出贱子;如果是曹操,一定会说“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做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如果是后世评价,袁绍则是优柔寡断,识人不明。但是韩馥却不能给出任何不好的评价,或者说是不敢。没有经历过那个门阀天下的时代,就不会知道门阀的厉害。汝南袁氏,就是那个时代最为庞大的门阀。韩馥嚅嚅喏喏不好开口,荀谌体谅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请教文节公几个问题吧。本初公宽厚仁爱,胸怀四海,礼节下士,致使天下能人异士皆来归附。文节公能做到么?”韩馥微微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本初公身临绝境而不慌乱,刀斧临头而不屈服,有勇有谋,刚柔并济。文节公能做到么?”“我不如他。”“袁氏四世三公,普施恩惠,天下之民皆知袁氏大名,可知汝韩氏之名?”“自是不知。”连续三问,已经击溃了韩馥的心理防线,可是荀谌却并没有就此罢休的打算,大袖一摇继续道:“本初公人中之雄,自不甘久居人下。如今公孙瓒燕代之兵已然兵临城下,如若本初公与之联合,两路并进,冀州固然雄壮,但恐怕也不能免遭涂炭。文节公悲天悯人,想来不愿看到兵戈战火狼烟四起吧?”“如此,我该如何是好?”韩馥一头冷汗地站起身来,来回踱了两步,满脸俱是痛苦之色,他并不具备枭雄之姿,也从来没想过争霸天下,因此荀谌一番话已经几乎是逼他下定了决心。这个时候,只需要最后一根稻草,就能够完全击垮他的心理防线。“主公切莫听他虚言恫吓,胡言乱语!”冀州别驾,骑都尉沮授排众而出,昂然站于荀谌对面,先是稽首一躬,冷笑一声道:“友若先生口若悬河,却不知本初公已然和公孙伯圭联合否?”荀谌满脸不屑地扫了沮授一眼,冷哼道:“军国大事,区区县令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沮授面色不变,他出身贫寒,自小受尽了世家子弟的蔑视甚至欺辱,故此也不以为意,呵呵轻笑道:“刚才友若先生已经提到,公孙瓒劳师远征,后防必然不稳,故此难以久持,以授判断,多则一月,短则十日,公孙瓒必然回师北返!冀州兵马纵然比不上本初公麾下雄壮,但是凭靠坚城,固守一月我想还是不难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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