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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和星级酒店。

    来吧,这个地方需要绕过去。这个地方有一处十几米深的矿场。

    来吧,我们出山吧。山下工厂的浓烟来了。袅袅婷婷不害臊的不请自来了。

    四

    “人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杰作!多么高贵的理性!多么伟大的力量!多么优美的仪表!多么文雅的举动!在行为上多么像一个天使!在智慧上多么像一个天神!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

    哦,你在笑我,说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时代,一个村庄的失落是微不足道的,这是人代表神谕对大地的洗礼,那些所谓的牧歌滑落下大陆,滑落入最深的海洋。可是我要告诉你,每一个卑微的地方,反映的也是整个世界的光芒或者阴暗。你看见城市街头有个孩子摆弄飞机模型,那么同时在阿富汗或者什么地方,正有着同样型号的飞机在屠戮;如果你的胳膊因为长时间上网而麻木甚至有痛感,那么在非洲或什么地方在同一时间,有一个人因为部落冲突被斩去右臂。他们所受的苦,都是替我们受的,他们所赎的罪,是替你赎的。当然这似乎与你没有什么关系。

    那么所谓的上邪,所谓的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衰竭,所谓的天地崩、山棱合、冬雷震震夏雨雪。很不幸。这些预言都实现了。天有倾覆,终日大雨;地有塌陷,沧海桑田。曾经有一天,袁天罡站在露台上,这个星相学家,对着神秘莫测的太阳,疑惑了。他看到了后裔竟然与祝融纠缠在了一起。不知几纪,太阳会再次光临大地。据说太阳再次光临大地的时候,人类会失去一切类神的优势,没有了科技,没有了聪明,刀耕火种。

    一个村庄的失落,是替城市失落的,是替文明失落的。

    来吧,和我出山去。山下有成片的养殖区。那是农业工业化的产物,这些家禽家畜大脑得不到发育,只是被激素催生了一身的肉。你唱首山歌都能吓得它们脑部溢血、心脏病发作,你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将它们的肉体从皮肤中完整解放出来。几百里路远,就有着它们的出生地和归宿地,它们在这里不过是被代工,是整个屠杀流水线中的培养过程。那些畸形的禽畜被重新粉碎进入到它们的腹中,它们不再是生物。它们只是工业化大生产的一批批成品,在屠宰厂里,不计其数的排着队等着机械切开它们的喉咙。血流成河。整个城市的下水道都是它们的血。

    你在光洁的马路上行走,你不知道城市之底发生的故事。那些血很冷,也不过是液体的一种。它们被饲喂了大地。

    来吧,我们出山去。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

    五

    醒一醒,你,我的兄弟。我们在土地上漫游了这么久。这是麦收的时节了,空气里满满的麦子的香气。刈割是一种仪式,仪式是为了敬重。来吧,我们展开羽翼,在云层之上,俯瞰一下这片土地,感受一下这收获的喜悦。你感受到了么?是的你看到了,看到了耕地已被吞噬的寥寥无几,你听到了,听到了村庄和城市的产房里到处都是婴啼。新生命让你喜悦了么?数以亿计的饭碗排起来,就是长城。

    兄弟,你感受到翅翼的沉甸了么?那是大地扬起的飞尘,在牵扯你的运行轨迹。是角马扬起的,是飓风扬起的,是汽车扬起的,是烟囱扬起的,是各种爆炸扬起的。每一粒灰尘都让你不堪重负。云层厚了,灰尘变成了雨,这雨不是洗礼,你看到,这是一条浑浊的河流在倾泻,你的家园一片泥泞。雨渗进了地表,渗进了地底。这不纯净的雨水,一直渗到了蛰居的地方。

    你说不。你说这是必然。你说那些在产房中的婴儿正在发育他们的大脑,他们势必比我们聪明,能够创造一个新的世界。我看着你,兄弟,那是我们应该做的事。这些婴儿正如山下驯养的动物,被激素催生着肉体,至于大脑怎么发育,我不知道,一片茫然。

    收下翅翼吧,看翅翼上的千疮百孔。人类不是万物的灵长,人类是万物中的一员。只有放下是统治者的欲念,才能够自由飞翔和自由下潜。你是鱼,你是鸟,你是一条在朝鲜海岸和加利福尼亚海岸间逡巡的白鲸,你是在南极和北极间迁徙的燕鸥。放下你自己,和我一起遨游。

    不要激怒蛰居的蛰。蛰被激怒的时候,天火和地火会在短时间内相接。从太阳派来的使者会如箭穿刺过这个蓝色的星球。后羿此时不会重生。

    在人类用航行器觊觎月球的前夜,嫦娥就搬家了。你抬起头,月亮上只有桂花树的轮廓在。

    你闻到桂花的香气了么?不,在那幽寒的月宫里,因为少了生命的照顾,它早已不开花了。它在孤独的等待着来者。哪怕是一声温情的问候。

    2010年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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