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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片天地,置身其中,彷佛掉入迷境,踩踏皆是云彩,脚步不知不觉间变得轻盈,这亦是阎王寨上的另一风貌。

    露水沾湿涤心的发梢裙摆,拉紧披风,她手挽着小竹篮,里头的三色糕点是今晨天未亮,她借用了寨中厨房亲自做的。

    早起的人不少,沿途走来,几户人家敞着大门,开始一日的忙碌。

    靠着三、四位大婶、嬷嬷指路,涤心才知渡云的住处,原来是在前往周随茶园的碧湖畔。

    早晨的碧湖淡笼轻烟,美得如同诗画。涤心静静驻足,觉得空气凉透心底,半晌,她记起此趟前来的目的,一旋身,那名女子教晨雾笼罩着,身形不实不虚,恍若剪影,亦静静地凝视住她。

    “碧湖的这个时候最是美丽。”那剪影说话了,唇边是静谧谧的弧度。

    “的确很美。”涤心诚然赞同。

    顿了顿,她朝渡云走去,将手中小竹篮些微扬高“我带了几碟糕点,刚做好的,松软恰合入口,可以佐茶细品。”

    涤心愈走愈近,那剪影愈来愈明,一种模糊又熟悉的声音细细嫌诏,方寸掠过奇异情绪。然后,薄雾阻不了视线了,她瞧见渡云,还有在她手中因风转动的扎花风车,九朵车花轻盈飞转,那沙沙的音调化成千支针,刺透了四肢百骸。

    小篮子握不了,随着涤心垂下的手摔在地面,里头精致的点心四散滚落。

    渡云轻呼一声,上回是涤心帮她捡茶叶,这次角色调换,她赶忙蹲下去抢救,可惜糕点脏的脏、碎的碎,没一个再能入口。“唉,可惜”她轻叹,抬头对住涤心,疑惑瞧着她瞬间惨白的脸庞。

    用尽气力,涤心终于找到声音,竟艰涩得难以言明。

    “这个这扎花风车它”

    “你怎么了?”渡云站起身,眼眸坦然。

    涤心不敢再问也无勇气再问,突觉身子这么冷,碧湖上所有的寒雾全吹进她的心田了,双臂环住自己,她缓缓在石上坐下,毫不在意草地的露珠沾湿衫裙。

    “我知道你所为何事,来了这趟,绝非为了送那几碟糕品。”渡云由她身边慢慢踱开,面对着一池碧湖,背对涤心又道:“我也知道四爷和你你们两个为了我闹得不愉快,我更知道四爷心中只有一人,自始至终就这么一个姑娘那便是你了,涤心姑娘。”

    若早半刻,涤心听取此话,心中定要欢快,但事实摆在眼前,那是她送给他的定情之物,意义自然不同,他怎能转送其它女子!

    渡云不知她心思转折,蹲下身,小手撩拨一池寒水,她脸庞闪过毅然与坚决,语字轻缓“我喜欢四爷,自我第一眼瞧见他时就不能自拔了,可他心中始终有别人。我不是故意让你们为我斗气,我真的不是安心的”要如何才可挣脱枷锁?不单为情,还有那教人战栗的过去。

    涤心被她的话吸引,侧目瞧着渡云面向湖面的背影,沉默地等待着。

    渡云继而又道:“四爷因何带渡云回寨,你多少已有听闻。风家镇的恶霸害死了我爹、逼死我娘亲,没一个能替渡云出头,全是四爷我与他毫不相识,皆因路见不平的侠义情怀,他孤身夜闯杀了那恶人,我爹娘大仇才得以报偿。”身形如此怜弱,她沉浸在思绪中,忽地心一横“我、我配不上四爷的我不配的,我那一夜,四爷不仅杀了恶人,还救走被掳多日的我当时我的手脚分开被绑在床角四头,嘴中塞布、衣不蔽体,那恶徒加在我身上的耻辱我没有知觉,什么都没法想,只希望快快死去,我不要受那样的凌辱,我早是残花败柳,这一身的不洁怎敢再妄想些什么?”

    涤心小脸跟着刷白,方寸如受重捶,不禁立起身,自言自语喃着:“这便是大郎哥与你之间的秘密”珠泪滚下双腮,无啜泣声,一对眼眸清明如水,怜悯与自责的情绪团团捆紧了她。

    “我试图寻死,拖着一副肮脏躯体,日日夜夜纠缠在梦中的恶鬼我受不了。好几回在鬼门关兜转,我进不去,又是四爷将我拉回人间。你懂了吗?别再为难四爷了,他指天立誓对那晚所见绝不泄漏半句,要我好好活下,不准再有轻生念头涤心姑娘,别要难为他了,四爷如此重义守信,我知道他宁可让你误解,也不愿失信于渡云的。”

    自责慢慢扩大,涤心体认着一份强烈的内疚,懊恼与失意接续涌入心头。此刻的涤心,便在这自责、内疚、懊恼和失意中沉浮。

    她不该疑虑,却教怀疑的种子在心田发芽;不该追究,却执意而为,伤害了渡云也侮辱大郎哥一片心意。这便是自己所求的吗?何时,她亦陷入可怜的嫉妒当中,如此看待自己与大郎哥的情意,她不是知他、解他吗?果真这般,怎会不信任他,让两人走到这等田地?

    浑沌的恐惧愈来愈清晰,经历一番,她有何颜面见他?是她背弃相知相许的诺言,她对武尘所做的伤害,已轻蔑一个男子的人格。

    想起首次因渡云而起的争执,他犀利的话犹在耳边。

    你若执意而为,那诺言便是尽昂神明,果真这般,我已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无话可说涤心痛苦摇首,心中已然清楚,若大郎哥选择别的女子,她不能怪谁,全是自己促成的结果。

    “对不起”太迟了,已难弥补。涤心心知肚明,但这句歉言发自内心,她诚恳地希望渡云能够知晓。

    静默了一会儿,渡云幽然柔软的声调再度传来“瞧,这片湖如此之美,我时常想着有朝一日它会洗净我一身的污秽,还来干干净净的一个人。”

    “那不是你的错,自始至终是命运捉弄,渡云,你是好姑娘,你该知道──啊!渡云!”涤心厉声惊呼,眼睁睁看着湖边的人跃入水中,激起大片水花。

    “不要!不要!”她喊着,以为渡云再度寻死,什么也管不着了,迅捷无比地冲向湖边跟着纵身跳入。

    是她害的,是她勾起渡云的伤心往事,是她!全是她!涤心绝望地想,湖水奇冻无比,她艰难地划动双手,在清澈的寒水中寻找渡云的踪影。

    衣角让一股力量往后拉扯,她拨开水偏过身子,在一片透明沁蓝里瞧见渡云微笑的脸,彷佛有些惊异涤心会跟着跃入。她一手划水,一手指了指上方,涤心朝她点头,两条鱼般的身影往湖面游去。

    眼见就要突破而出,涤心心中有异,感觉身边无人跟上,一回头,竟见渡云让湖底植物缠住小脚,挣脱不开。涤心连忙掉头回身,憋住一口气迅速朝她游来,费了番工夫才助她脱离。

    当两人撑身突出水面,力气几已用尽,差些又要沉下,然后是一双健臂同时捞起两具湿淋淋的身躯。他足尖轻点,留下湖面几朵涟漪,转瞬间,三人已安全回到坚实草地。

    两个姑娘都冻白了脸,一个靠在武尘右肩,一个瘫在他的左胸。

    涤心喘着气,呵出冰冷烟雾,瞧见渡云楚楚可怜的容貌,眼睫轻颤颤的,菱唇淡淡抿着,心一痛,知道自己该割舍些什么了。

    她践踏了一段可贵情意,辜负双双许下的誓言。

    配不上大郎哥的人,其实是她,不是渡云。

    猛地推开武尘的胸怀,失去他的支持涤心摇摇欲坠,仍是咬牙硬撑起身子,眸光直勾勾瞪住扶持的两人。她的脸苍白似鬼,齿牙不住颤动,冷!无止境的寒冷,心中是对自己的心灰意冷。

    彼不得涤心是否又有误解,武尘揽住渡云虚弱身子,眼阵阴霾遍布。

    “这是怎么回事?”他目光扫向涤心,等着回答。

    “四爷,是我”

    “我心里不畅快,你护她!我偏要逼她把事说清楚!”她抢在渡云说明前将事实曲解。要舍就要舍得彻底,连大郎哥心中对她的留恋也一并斩断。

    “你逼她!”武尘双眉纠结,好似大受打击,感觉眼前的涤心离自己好远,深沉的冷漠挡在两人之间。“我说过要你别来扰她,你我之间的事,不该牵扯上第三人。”那语调少有怒气,是满腔满腹的失望。

    他对她心冷吗?很好呵因为她对自己亦相同。

    “四爷,涤心姑娘没逼我!她──”

    “我是强逼她,那又如何?”涤心不理渡云的焦急,再次快语打断她的解释,下颚一抬“你若不是怕我逼问,何以情急地跳入水中?我是想知道你们暗地里搞什么鬼,可不想把你逼死呵!害得我弄了一身湿!”

    渡云怔住了。方才自己绝非轻生,只是一时间的念头想浸淫在湖水中,这举动以往并非没有,她泳技不错,刚刚让水草缠住脚,还亏涤心救了她。

    “涤心姑娘你为何要这样说?不是这样的。”

    “什么叫不是这样?你明明拖累我,害我又湿又冷!”

    “涤心!你闹够了没!”武尘严厉喊住她。从来,他不曾用那般的语气唤她的名字。“我原以为自己误解你,昨日我懊悔不已,气自己为何那样待你,急急想同你解释。你一直是个明理好心的姑娘,在我心中占着最重要的位置,我们已这么的要好,互解心意相知相惜我以为是,以为找到一生伴侣你、你为何不信我?为何”

    涤心原本想故意再逞强几句,但心脏一阵紧缩,武尘的漠然失意吞噬她所有勇气,她再也潇洒不起来了,将头侧开却瞧见孤伶伶躺在地上的扎花风车。

    眼眶刺疼的热流她咬牙逼退,满不在乎。

    “是你先欺骗我,你跟这个女子你们”天可怜见,她无法继续说下,原来心这么脆弱,她为武尘心疼,不敢再看他受伤的模样。

    武尘用尽力气呼吸,胸口发涨,双目睖瞪住教自己又爱又恨的脸,声音彷佛从很远很远的山谷飘来,清冷虚幻。

    “你走,我不想见你。”

    “我想我们都该好好想想。”涤心轻描淡写道,望住武尘偏开脸,她唇动了动欲说些什么,随即却又打住。

    能说些什么呢?这结果是自己一手所成,她该为自己喝采、为自己鼓掌,不该这么痛苦。

    “你保重。”

    为我保重。她暗自乞求。

    武尘冷漠无语,目光不愿与她接触。

    甩掉那份踌躇,涤心毅然转身,湿发飞溅出水珠。下意识举步移动,每一脚这么的沉重与心痛,她挺直双肩强撑着,不回首、不迟疑,一步一步走出被她亲手断送的天地。

    行尸走肉般回到寨中大厅,涤心不知道该走往何处,怔怔立在厅前,感觉身子就要瘫软在地,思想完全的空白。

    “涤心,你跑到哪儿去了?我要同你招认一件事,先说啦!可不准生气。我在马车里拿了你的扎花风车逗小思慈玩,没想到一不注意,这女娃将车花塞在嘴中咬了,口水沾湿一大片,贺兰说渡云姑娘手艺极巧,我昨儿个便拿去请她帮忙修补,现在扎花风车还在她那儿,待会儿稳櫎─”

    卿鸿边说着,怀抱孩子同贺兰相偕而来,待走近瞧清了她,不由得双双惊呼“天啊!你怎么了!”

    “你跌到水里了吗?老天爷,全身跟冰柱一样!你脸怎么这么白?还杵在这儿做什么?快回房换衣服啊!”卿鸿急催。

    “涤心、涤心,你怎么了?”贺兰握住她冰冻的手,关心地摇动着。

    涤心抬起头,面对着两张真诚关切的脸庞,她听着焦急的呼唤,心中痛楚再难承受,猛地扑进贺兰怀中,她终于哭出声来,一面哭,一面低喊。

    “我不能待在这里了,我要回杭州,我要回杭州,我要回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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