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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乌鸦还有猫叫啊?”

    “呸呸呸,大吉大利、万事如意、老天开眼,这女人说话就是口没遮拦,你可别听她满口胡说八道”鸾姑双手合十,暗念阿弥陀佛。

    “两位姑姑,麻烦你们说话小声点,我们家小姐还在给城主诊治,千万别惊扰到她。”叶影从床榻边走到贴窗的两张红木桌旁,轻声叮嘱。

    凤姑拉着叶影的手,在耳边嘀咕“都已经快两个时辰了,到底我们虎儿的伤势”

    叶影摇摇头。“这你们可要问小姐,我并不太清楚。”

    凤、鸾二姑垂着双肩坐回原位,她们只听到探兰说这该死的马贼竟在刀口上涂上某种成份不明的剧毒,只要砍进身体里,就会随着血液流到全身各处,眼见夏侯虎全身满密密麻麻的银针,脸上也一阵红一阵紫的,却怎样也不见苏醒。

    坐在探兰身旁的夏侯老夫人,只是用丝绢掩着面,双目红肿地看着不见起色的宝贝儿子。

    又过了一柱香时间,探兰这才回头。“叶影,替城主起针。”

    耗尽元气,容貌?鄣奶嚼迹诮庸队暗娜让砗螅成廊徊园住?br>

    三位长辈全都凑到她面前,见她忡忡之色,心里头多少也有了点底。

    “虎儿没救了,是不是?”凤姑才一出声,便被鸾姑给严声喝阻。

    “你净说没半句好话,从现在起,你那张乌鸦嘴别再出声。”

    夏侯老夫人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只是倒着八字眉问道:“探兰,不管是好是坏,你总得给我一句话,我承受得住的。”

    探兰给了三位长辈一个安心的笑。“这伤势不是没得医治,不过是棘手了点,这是我行医以来,碰到最头疼的剧毒。”

    “什么到底是什么样的毒性,会这么棘手?”夏侯老夫人问道。

    探兰让三位长辈坐下,这才娓娓说道:“他中的是一种花箭毒蛙之毒,此种蛙类毒性强烈,虽说不会在短时间内造成死亡,但它的毒性会严重地破坏神经系统,此时不靠解葯,只用银针封穴,仅能延阻毒性流人心脏,恐怕时间一长,还是会造成全身瘫痪”

    一听到这样的噩耗,三个人几乎快要晕厥过去,特别是夏侯老夫人,千盼万盼,好不容易盼到这宝贝儿子和探兰有不错的开始,却在此时,发生这样一件让她心碎肠断的事,这叫她情何以堪啊!

    “三位先不要太过悲观,我所谓的时间一长,也约莫有一两个月的缓冲期,在这一个月内,城主只要别做太过剧烈的活动,或运真气于体内,暂时还不会有太危险的情况发生,这解铃总需系铃人,我若去一趟向狨的营寨,应该就有办法拿到解葯的。”探兰分析说道。

    去一趟贼营?这话说得虽好听,可谁敢放心让她一个人前往啊,这要是让虎儿知道,谁都担付不起这个责任的。

    “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你们同德堂的葯成千上万,不可能连这一点解葯也没有吧?”凤姑问道。

    “有是有,不过这种解葯费工耗时,里头成份复杂繁琐,要是从找葯材到研磨完成,最快也要等上三个月,况且现在春雨绵绵,日晒时间不长,若是无法完全烘干,葯性反而会助长其毒性,后果更不堪设想。”探兰解释完后,明白再多说无益,直接向三人禀明“你们放心,这些马贼要的不过是些利益,只要给他们一点甜头,我相信他们不至于跟咱们敌对到底。”

    “好是好,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不如这样吧,我让邵威陪你去,他做事我也比较放心,你认为如何?”夏侯老夫人沉思了会,适时提出意见。

    探兰将手放在唇珠上想了会,说道:“也好,不过我还必须观察城主两天,等到把伤势控制下来我再启程。”

    纵使她医人无数,对于任何病情都能掌控在自己的估测范围之内,但对于夏侯虎,她有着更不足为外人道的重责大任,从夏侯虎受伤的那一刻,她就对自己的过分轻敌而内疚不已,夏侯虎之所以会时时刻刻保持高度警戒,全是因为他熟悉马贼的习性,片刻也不容分心。

    但却在她的坚持下,让马贼有趁虚而入的机会,她深深地感觉到,夏侯虎为了她,许多原则都打破了,许多立场也因她而通融破例,他是真的对她好,而她竟然还浑然不知。

    这时,叶影捣碎好的葯草已拿来,探兰先遣退众人,因这帖葯必须外敷,不仅在他受伤的左臂上需上葯,就连大腿两侧的几条经络,也必须以葯草敷之,好阻止蛙毒往下蔓延,避免造成下半身神经受损。

    这样几乎要扒光夏侯虎全身的治疗方式,自是不能有外人围观。

    “你也出去吧,这里我来就可以。”她遣退叶影,叶影福了身,将门带上离去。

    替全身脱光光的男人敷葯,对探兰来说并不是第一遭,只不过以往那些乡村野夫或是贩夫走足,在她眼中都只是病患,一点也没让她有难为情的念头。

    而此时此刻,她要面对的,却是一具令人屏息凝神,不同于一些凡夫俗子的男性躯体。

    庞大的身躯让整张床看起来显得窄小,而这床还是足够两个女孩子宽敞地躺着的宽度,赤裸的上半身绵密地高低起伏,静静谛听,可听到他绵长且深远的呼吸。

    她应该是将他的毒性控制下来了。

    坐在床榻边,看着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孔,一时竟忘了自己的任务,那粗壮的手臂,镀上一层黝黑光滑的肤质,心儿却不知怎的怦怦喘跳,越看是跳得越快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珠子不往他线条分明的胸前瞧看,她自知她没有三妹迎菊那样喜好男色,但这个男人和别人与众不同,他是那样迷人,又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特别是那张熟睡的脸庞,宛如一个天真的大孩子,让人真不忍心将他叫醒。

    只怕触及到他的伤口,让好不容易有些睡意的他惊醒过来,但不敷葯,伤口又结痴得慢,这该如何是好呢?

    迟疑之间,指尖不小心碰到他凝结的伤口上,她立即抽回,但为时已晚,夏侯虎的眼皮渐渐地张了开来。

    “对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夏侯虎眨了眨眼。“不碍事的,你是准备替我上葯,是吧?”他闻到那葯草的淡淡香味。

    “刚起针,现在上葯会疼些,怕你”“来吧,都砍出这么大一个口,还怕这些葯草的刺痛?”他一副大无畏惧的样子,在战场上,男人哪有说痛的道理。

    “可是起完针后,疼痛最是敏感,我不希望你”望进他深不见底的深眸,只怕看到他忍痛皱眉的样子,她会不舍。

    “只要让我看着你,什么痛我都不在乎。”他握住她的皓腕,温暖且踏实。

    这句话在任何时间、任何情况下说,都没有在这时候说得令人动容,她羞怯地将头儿一低,自顾自地替他上葯包扎,等到手臂包扎好了,她眼波一转,心更是跳得乱了谱

    “还有别的地方也要上葯,对不对?”

    探兰赧颜,纤细的身子愣在当场。

    两颗乌溜溜的眼珠子骨碌碌转着,直在那床被子上打转,要怎么掀开他下半部的被子,将葯草敷在他大腿处,这样轻而易举的动作,如今好比湖中捞月,显得困难重重。

    “该上的葯还是要上,你该不会要我自己亲手来吧?”他见她犹豫再三,只怕他要再不出声,两人可能就这样对看到天亮。

    身子是他、自己的,他感觉得出来,下半身的经络血液运行得乱七八糟,滚烫的殷红一片,即使是下针来阻断毒性的蔓延,还是得靠外敷,才能收得双管齐下之效。

    他自动将被子掀开,并且脱去内衬的长裤,两双粗壮隆起的大腿可是她生平第一回见到,刚才隔着内衬的长裤下针还不觉得像现在这样局促不安,哪知现在她却彷徨不知所措,就连要做什么也都忘记了。

    “葯膏看起来好像要凝固了。”夏侯虎适时点醒着她。

    “喔。”她回应一声,然后再拿起一旁的葯布,慢慢接近他的大腿。

    一些轻微的毒已经扩散到大腿,使得肌肤里出现蜘蛛网状的静脉膨胀,看到这一个状况,她开始担心自己的医术,是不是能够暂时止得了毒蛙的毒性,这向狨好狠毒的心,竟然用这种泯灭天良的剧毒,要是他坚持不肯给解葯,那她在时间之内,一定来不及调配出解葯,就算夜以继日、不眠不休地做,却也得要老天爷配合才行啊“好好了,我没给你包得太紧,免得皮肤给闷坏了。”

    任何一个小细节,她都很注意,生怕把夏侯虎.这具完美的胴体,添出一些难看的疤痕。

    越看手臂上那遭又深又大的伤口,探兰越是难过,要不是他为了要救她,失神让向狨偷袭得逞,他今天也不会面色槁灰地躺在床上,还得忍受身体上疼痛的煎熬。

    夏侯虎感觉到手背上突然有种温湿的感觉,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滴滴圆亮亮的泪水。

    “不过是小伤,何必难过成这样,等过两天伤好些,我带你上黄山看云海、赏晚霞。”夏侯虎用指尖抹去探兰的泪,还摸摸她粉嫩的小脸颊,这是他头一回发现她像个小女生,还是个爱哭的小女生。

    他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所受的伤,绝非自己所想的那样轻微,想当然耳,她更不能让他知道,为了找解葯她必须亲赴贼营,想尽办法也要从向狨那拿到,所以她更要守口如瓶,绝不能漏半点口风。

    “你在想什么?还在为我过去所说的话、做过的事,而怀疑我现在的态度吗?”他跟中迸发的光彩,让探兰不敢过于直视,怕让对方看出有不对劲的地方。

    “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如果能让我回苏州,我就能拿同德堂里头最好的金创葯,经过我独家精心调配的配方,一定很快就让你的伤口愈合。”她必须要为自己制造一段不在的时间。

    “这点小伤,用不着还让你跑那一趟路。”他不想太长时间看不到她。

    “那伤口不是平常的金创葯就能医治好的,要是你准备拖个一年半载,等到马贼卷土重来,你还无法上场打仗的话,我倒无所谓。”

    “你该不会一去就不回来了吧?”她的存在,已不是他个人的因素,整个太平城的百姓都需要她,他说什么都不能让她离开。

    探兰笑笑,说道:“现在不赶我走了?”

    “逮到机会就挖苦我?”

    探兰娇俏地说道:“不报点仇回来怎么行?”

    夏侯虎将手穿过她的黑发,放开心地问道:“准备去几天,我让邵威陪着你去。”为了不让夏侯虎起疑,她点头“也好,这一趟来回大概需要十天,这段期间,葯方子和葯膏我都会交由叶影,你可得听她的话,好好喝葯、敷葯,听到了吗?”

    她像在交代小娃儿,不厌其烦,再三叮咛。

    “要我喝葯敷葯可以,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他像个讨糖的孩子般无赖的说着。

    “你说吧!”

    “等你回来,我要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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