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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小说网 www.18xs.com,让侯爵迷醉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多儿下水之后,游了半哩,上了一艘官舫。

    “黄姑娘来得好快。”立在船板上迎接她的是一名将近五十岁的男子,留著长发,一对小眼睛闪著精明狡狯的光芒。

    “刘管事,我要见二小姐,劳你通报一声。”

    “以这副模样?”

    她转身抹去易容之物,不多时,现出一张还不算太难看的女人脸,约莫二十六、七岁,因为身形娇小,扮成稚气未脱的可怜小姑娘竟不露丝毫破绽。

    “没教人识破吧?”

    “‘九面狐’的名号是叫假的吗?我黄影可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算我失言。请!”

    刘管事一击掌,马上由暗处走出一名小厮,引领黄影先去换乾净的衣裳,再带她至船厅,通报一声,让黄影自行进去。

    厅内的布置十分奢华,富丽的景象照理应该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然而,任谁见了堂上居中而坐的那名姑娘,皆不得不打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气,彷佛离幽冥鬼域不远了。

    “二小姐。”黄影方才的气焰全消失得无影无踪,特别恭敬的问安。

    “站那么远做什么?我会吃人?怕我突然扑上去把你啃得尸骨无存是吗?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上官琳一脸的愤世嫉俗,讥讽怒骂:“你怕一个残废?怕一个两脚不能动的残废,还是怕看清楚我脸上的疤痕?它们很丑对不对?我偏偏要你看清楚!你一定会很高兴的,因为这世上终于有一个女人比你更难看,你不再是天下第一丑女,只能排第二了,哈哈你笑啊!你怎么不笑?连笑也不敢笑,不愧是天生的奴才胚子!依我看,你不该叫‘九面狐’,改叫‘九面鼠’吧!胆小如鼠,哈哈”她忽笑忽怒,阴阳怪气,令人捉摸不定。

    黄影按捺自己,不想使自己陷入和她对立的局面。面对著上官琳,面对一张破损的容貌和残废的双腿,黄影油生悲怜之情,琳姑娘原是和她的主子上官钰儿一样,均是京师有名的美人儿,而今却落得这种下场。

    “你在同情我?可怜我?当心我叫人挖出你的眼珠子。”上官琳声如冰蝉。“杜放鹤的人头呢?你带回来了?”

    “没有。我接到新的命令,钰夫人命我接近杜放鹤,查清他带在身边的姑娘和他是什么关系,若无亲密关系倒也罢了,否则先除去那名女子,以绝后患。”

    “什么后患?我要的是杜放鹤的人头。”她冷斥。

    “钰大人主张还是让杜放鹤活下来的好”上官琳截断她的话头。“她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那又何必派人凿船暗杀他?”

    “那只是想给他一个警告,万一他真是溺水欲毙,到紧要关头刘管事仍将派人救他一命。钰夫人的目的是想一步一步逼紧杜放鹤,让他逐渐屈服于宝贤王,最后将他拉拢过来为我们所有。”

    “什么?莫非大姐不想为大哥报仇,为我雪耻?”

    “人死不能复生,杀了杜放鹤固然能出一口气,却没有任何好处啊!不如留他一条狗命,为宝贤王和上官大人效命,也算赎他的罪孽;至于二小姐你的将来,钰夫人也有安排,待回京之后自然分晓。”

    “将来?”她尖锐的讽笑声几乎刺痛了黄影的耳朵。“我还有将来吗?不劳大姐费心了,她可以为了将来的利益暂时抛开仇恨;我不能!我要为自己雪耻!”

    “二小姐,钰夫人不会教你吃亏的”

    “少罗唆!我问你,你做了什么?”

    “我下毒毒死秦媚雪。”

    “她叫秦媚雪?她可是杜放鹤的情人?”

    “是未婚妻,杜放鹤十分锺爱她,打算回京之后立即成亲。”

    “死、的、好──”上官琳一字一咬牙。

    “二小姐说得是。钰夫人的意思正是要除去杜放鹤身边的女人,只要是他看中意的女人,一个也别想活命,因为,他只能属于你。”

    上官琳的心震动了一下,一双依然美丽明灿的黑瞳雪眸一时间情波漾动,笑容似桃花的清纯少女心又活络了起来,不复现在的乖戾、阴阳怪气刹那间幸福的错觉使她想伸手去抓住饼去,却被现实的利刃逼退,眼泪一阵阵落下,幽恨怨毒地盯住黄影。

    “你骗我!他永远都不可能属于我。”

    上官琳的泪水洗乱了明眸辉彩,显得挣狞而凄厉,咬住头发,拿下发簪反转刺入自己的手背。黄影尖叫了起来,热血汨汨地流洒,仇恨像地狱来的恶鬼般饥饿地吞食鲜血,吞食上官琳

    夕阳西下,火红的日轮霞光万丈,却温暖不了朱旅星的心。

    冷冷的夜风,吹拂得他一颗心愈发冰寒。在一帆风顺的生命历程里,他只瞧见人生的光明面,如今,黑暗无情地将他席卷了去,他作梦也没想到,一番侠义心肠换来的竟是冷酷的背叛,教他扮演刽子手帮凶的角色。

    没有人责备他一句,反倒令他加倍地难受。

    秦媚雪的一条小命暂时保住了,但残留的余毒使她陷于弥留状态,连龙湖和秦葯儿均束手无策,大家心中都有数,除非三日之内赶回沧浪岛,一生专研疑难杂症的秦守虚或可看出她身中何毒,勉力救活她性命。

    要命的是,三日之内根本赶不回沧浪岛。

    若是在陆地赶路,白日飞马驰聘,夜里施展轻功,如此日夜兼程倒可勉强赶到;难就难在江南多水路,限制了人力的极限,同样一段路,坐船当然比骑马慢多了。

    龙湖虽是秦守虚的爱徒,但他拜师学医主要是为了龙家的葯材生意,也钻研了几帖强身健体的单方,在葯铺子里大受欢迎;甚至瘟疫、疥疮、心疼症等等较难医治的痛他都有能力救人,当然解毒的葯方他至少懂七十种,但他毕竟不是秦守虚,对于那种连见多识广的江湖人听都没听过的怪病或奇毒,他就缺少研究的热情了。

    杜放鹤不死心的欲将整瓶解毒丹让媚雪服下,龙湖阻止他:“葯不对症,解葯反成了毒葯;若是有效,三颗已足够。”

    杜放鹤咬紧牙。“难道眼睁睁看着她”声音硬咽住。“不,我受不了!一定有法子救她的,她不能死。”一阵心酸使他闭上眼,热泪涌滚,忍著不教它抛落,却灼炙得令眼皮子疼痛。

    “同命运搏一搏吧!”龙湖安慰他。“我下令‘青龙社’的下属沿途安排接应,日夜不停的赶路,或有一线生机。”

    朱旅星突然开口:“我可以动用官府的力量”

    “万万不可。”龙湖皱著眉说:“据报,有条船上的人曾瞧见一名女子突然由水中冒出来,上了一艘官舫,这件事恐怕已牵扯上官家,在敌我未明之前,还是别现身的好。”

    杜放鹤神色一动,莫非又是宝贤王和上官楚下的毒手?

    “那般官舫现在何处?找到他们或可找到解葯。”

    “他们既敢明目张胆的下毒,又岂肯将解葯给你?江南这么大,他们又有官家掩护,短短三日如何找得到真凶?”

    “啊,啊!”杜放鹤痛苦地出心底发出悲鸣:“她的命是我所救,如今竟要因我的缘故而断送吗?天哪!为何不教我喝下那杯毒茶?犯错的人是我,不是媚雪。”

    他的心口抽痛了一阵又一阵,真正后悔少年时的莽撞。

    龙湖出去联络杭州分社的弟兄,客店里三人也不能做什么,晚饭开出来,秦葯儿坚持由她看顾媚雪,把两个男人都赶出房间。

    她对待一班男子或许称不上一个好字,但对于善待她的女性,却奇怪地狠不下心肠。也是她看不惯这社会已经太独厚男人了,不必多个她再凑上一脚去巴结男人,而天生弱者的女性自然需要多加保护,尤其像媚雪这样身世坎坷的女孩。

    “如果让我抓到那该死的多儿,非教她也尝尝毒葯的滋味不可。”

    秦葯儿的脸上掠过一抹迷思:“以为嫁给侯爵从此就能够享尽荣华富贵,神气兮兮地作威作福,人生好不快意哉,谁知好处没享受到,倒先沾了一手腥。这杜放鹤到底做了什么,对方要这样赶尽杀绝,接下来又有什么磨难在等著媚雪?”

    “不行,不行!”她喃喃道:“还是叫爹悔婚算了。”

    她与杜放鹤非亲非故,更谈不上有感情,要求她“患难与共”是不可能的,她之所以还站在这儿,完全是为了秦媚雪。如同杜放鹤瞧她不顺眼,她对他同样感冒得很,因为他“有眼无珠”没有爱上她,伤了她小小可怜的自尊心,既然她不能怪罪于当时昏迷不醒的秦媚雪,只有将罪名一古脑儿全加在杜放鹤头上。

    总得寻一个替死鬼好把气出在他身上,才能活得轻松写意啊!这是秦葯儿的想法,当然,不用指望她会半夜作噩梦,良心不安。

    她的心境素来多变,才不管他是皇亲国威,没便宜可沾,就闪一边去。待救醒媚雪姐姐,且瞧她施展三寸不烂之舌劝服媚雪打道回沧浪岛,只因杜放鹤是一个麻烦。

    只是,媚雪有醒来的一天吗?

    蓦然,她背脊一僵。是谁?她的身后只有一扇窗,在没有听到一丁点异响,感觉有人人侵之前,屋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就在她背后,她听不见他的呼吸声,却感觉到他的存在。如此强烈的存在感,来人必是她前所未见的当世高人,他若不愿让她感受到他的存在,她相信她至死都不会知道。

    来人故意惊动她,葯儿知道,这是他有恃无恐,其中的用心更令她惧怕,她想到床上的媚雪,她必须保护她。这念头刚升起,身形甫动,一股真气透射进她腰后两大穴,整个人便软绵绵的趴伏于地,手脚无力,张口无声,却又没昏死过去,急得她直冒汗。

    白云公子从头到尾没有多看她一眼,只专注的凝望榻上行将凋零的花仙。

    这群笨蛋,全都是半吊子!她身中奇毒再不及时医治,只有棺木一具以待来生。

    拉起她的手诊脉,复拨开她的眼皮,见目已浊黄,情况十分不妙,顾避不得嫌,亲手将两颗丹丸融于茶水,喂她服下。他跌坐于榻上,让媚雪依样跌坐于身前,七根金针依序插入她心脉、手脚等处穴道,四手交握,真气缓缓送入她体内。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媚雪“哇”的张嘴喷出一大口黑血,全数喷在白云公子雪白的衣襟上,触鼻腥臭难闻。他没有嫌恶,反而面露欣慰之色,收回两掌,翻转她的身了,双掌再贴于她后背准备逼出剩余的残毒,一刻钟后,媚雪又吐出两口黑血,第三口血已见红。

    取出金针,将她平放于床上,她的脸色虽仍苍白,但眉宇间已无黑气,这条命算是拣回来了。

    明知她的存在只有为自己带来痛苦,白云公子仍不能不救她。

    倒了些茶水将手中弄湿,为她拭去唇角的血渍,温柔地、细腻地他猛然倒退一步,有点失去控制的把手巾丢开,仰天长叹了一声。

    “我在做什么?我究竟在做什么?”他自问,在内心呐喊:“老天爷,她已然名花有主,对方若是不相干的人,我当可全力一争,然而,他竟是我的我还知道羞耻啊!”雕像似的表情,揉和了情劫难逃的所有情感,短暂的时间神智一片空白,只留下引人遐思的脸孔在眩乱的眼前晕麻他的神经,忘了他的心正沉痛地哀泣。

    直到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他似大梦初醒,喟叹著,将一瓶丹葯搁置枕边,来时无踪,去也无影,不留片羽。

    朱旅星推门进来,首先怪叫:“怎么回事?”杜放鹤和龙湖抢入,只见平日趾高气扬的秦葯儿倒趴在地上。

    “师妹!”龙湖这一惊非同小可,正待扶起她才发觉她被人点了穴道,忙解穴,嘴不停的问:“发生了什么事?”

    秦葯儿叫了一声:“气死我了!”便哭了起来,好不委屈。

    杜放鹤则奔向床边,见媚雪毫发无损,先是松了一口气,待细看她面容,不敢置信的为其把脉一会,惊喜交加地喊道:“她好了,没事了,你们快来看。”

    龙湖复诊,讶然道:“简直不敢相信,在短短的时间内”拿起那瓶丹丸,倒两颗于掌心,用鼻子嗅了嗅,面露惊奇:“是‘雪莲九天丹’!这可是我师门的秘葯,治伤疗毒的圣葯,莫非师父他老人家来了?葯儿?”

    “不是爸啦!他才不会这样对我。”秦葯儿老羞成怒的大骂:“见不得人的丑八怪、变态、神经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杜放鹤追问:“是谁救了媚雪?”

    “不知道。”

    “你连对方的脸都没见著即被制住?”龙湖有些生气。“你也太混了吧!平日叫你练功,你老是偷工减料的混时间,今日方知己过吧!”

    “并非我武功差,是那个人太可怕了。”葯儿振振有辞的说:“大家都对姐姐中的毒束手无策,他一现身,姐姐的命便被拣回来了,这样的高人,换了你照样倒在地上装死。”

    “我的好师妹,我说东你却扯向西”

    “事实便是如此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正在偷笑,我吃了暗亏,你很高兴对吧?因为,你一且在记恨我小时候捉弄你的事。”

    秦葯儿眩然饮泣的指控,龙湖只有无奈的一拍额头,暗叫要命。

    杜放鹤无动于衷的取饼葯瓶,发出威严的声音:“这葯怎么用?”照他说,应付葯儿这种姑娘,最好给她一顿青竹炒肉丝。

    “三天服一颗,直到她痊愈为止。”龙湖说。

    秦葯儿复将矛头指向杜放鹤。“你凶什么凶?一旦姐姐死里逃生,你马上变脸不认人,我们没有利用价值了是吗?”

    “你莫名其妙!从我们一进门你就吵到现在,媚雪还要不要静养?你师兄忍得了你,可恕我没有助纣为虐的雅兴。”

    龙湖及时按住葯儿的肩膀,对她摇摇头,将她带出去。

    房里只留下杜放鹤照顾他的未婚妻。

    沉寂的气氛对映他此刻的心境,杜放鹤不知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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