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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利正旺时卖掉企业。之所以要做出这样一个决定,主要是想把村集体从这些想管却又管不好的事务中解脱出来,腾出精力去搞招商引资。

    那时,我认为,要彻底解决好农村问题,必须首先建立一套工农商优势互补的体制,而这个体制的核心便是能够消化、吸收和解决我们村农产品的工商龙头企业,靠工商龙头企业的技术和市场优势来调整农业结构,提高农产品的附加值,而不是靠抓一个或几个企业来赚看起来也不算少的钱。要实现这一目标,仅凭我们村甚至我们镇的钱显然是不可能的,必须要靠外资,尤其是那些有发展前景的朝阳企业。

    当然,这个目标的本身就不如赚几个钱那样实在,那样容易让人看到效果,反而常常给人以出力给别人做嫁衣裳甚至是损己利人的印象,因为少有人能够从长远来看。所以,由于担心那些无休无止地争论,我的这个决定绕过了村两委和村族长会议,难怪村里人都说我的作派越来越象刘老蔫儿,那样独断专横。

    至于这一点儿,连我自己也意识到了,但我说不清自己想竭力抵触的刘老蔫儿何以会对自己的影响有这样深。因为夏雨?不可能。我们为夏雨所做的那点事儿,都是阿惠安排的。至于我和夏雨的结合,则是后来的事儿,而且至今也无法达到我和阿惠之间那样的和谐,显然与此无关。

    且略去碎话,再说我落实决定同样是麻利的,待村里人反应过来,我已与承购者签订了转让合同。

    对于这种极端不民主的行为,果如我所料,村内舆论哗然,反对声一片,而且必然地关于我有不良行为的传言也应运而生。

    不仅如此,面对既成的事实,连乡长也大为光火,但乡里的调查组对传言查无实据,也只有不了了之。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做的也确有过火的地方,恰如乡长所说,没有研究、没有报批、没有经过必要的投标程序,这应该算是我的失误。

    但当时,我有我的想法,并力图说服自己。事实上,当时敢于买断企业的人并不多,而且要保证企业的发展,必须选择一个真正的行家,我顽固地认为,决不能因为卖掉而导致企业的再度失利。所以,只要选准了行家,我宁肯给予更多的优惠,如此更不能公开投标。

    后来的实践证明,正是因为选准了行家,企业才保持了如此长时间的发展。

    要说主观原因,便是我那时经常涌起的时不我待的紧迫感,我认定出于对眼前利益的贪图,企业拍卖行为必然会遭到反对。人原本就这样,处于怎样的位置便考虑怎样的事儿,不同的位置不可能有相同的境界和层次。

    然而,这一次却象我出乎村里人意料之外一样,村里人同样让我出乎意料:在此后我不得不举行的检讨会上,待我公布了事情的真相之后,虽仍有少数人反对,多数人还是支持了我,尤其是在他们提出了不少关于企业拍卖的更好建议后,连我坚持认定他们迫于既成事实的压力才不得不承认的想法也产生了动摇,或许他们并非我想象中的那样狭隘。

    看来,在农村几乎没有不可以商量的事儿,唯独地的问题不能商量,连我也这样认为。但龙头企业的建设必须要地,在这里我们不去关注招商引资的艰辛,而是地。十几家龙头企业落户我们村的事实终于改变了我的想法,而且让我的思想进一步得到了升华。

    思想的升华往往来自于火辣辣的生活,而非简单的空洞说教。——只要肯商量,而且商量的方式方法运用得当,农民是肯牺牲的,连地这样不可以商量的问题也最终得到了解决。

    于是,便有了这样的事实:在花样繁多的农产品不再担心剧烈市场波动的同时,因为少地而限制发展的矛盾也日渐突出出来。尖锐的矛盾往往孕含着不稳定,“不患不均就怕不公”,刘阿龙他们的上访便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讲述到这里,似乎该结束了。但由于前段我们村又出现了问题,所以必须在这里再交代一番——

    我的继任者阿虎,非帅才,凡事总要跟我商量之后才能去办,在职期间没多大作为,所以只能算作过渡。

    过渡有时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儿,必须维持好原先的局面,而倘若能力不到,即使维持局面也必须付出艰辛的劳动。尤其可贵的是,待阿龙接替他后,他仍能在村里任职,而且象支持我一样地支持阿龙,他便是这样不计名利的人。

    天底下的帅才并不多,更多的还是需要这样的人。我们可以假想一下,如果天底下的人都成了帅才,那肯定同样是不可想象的。——两头个头差不多的驴栓到一起尚且相互踢咬,更何况是人呢。

    应该说,这算是我们村的幸运,不仅没因交替而乱起来,而且让阿龙成功地实施了与周围五个村庄的合并,让村庄的概念进一步扩大,从而解决了土地对发展的制约而让发展具有了充足的后劲。

    且勿需列举更多的具体事例,仅这一件事就足以证明他的帅才。要知道,村庄的合并终究不同于乡镇的合并,单是根深蒂固的家族观念就足以让任何人都疲惫不堪,虽然经济的发展已经使之逐步淡化,虽然我们村优厚的福利待遇无疑具有强大的吸引力,但同样需要放大的眼界、胆识和巧妙的应对。

    或许早在落实我们的新村规划时,他就萌生了这样的念头,因为他请省里的专家规划设计了足足可以容纳五个村村民宽敞居住的住宅区。

    之后,他又利用了越来越多的邻村人到我们村打工的现实:只要到我们村打工满五年,就可以低价分到一栋丝毫不亚于城里人居住的楼房,到村庄合并时,已有三分之二的并村户住进了我们的新村,另外的三分之一也正在为此努力着,应该说,波澜不惊中并村已经成为一个不可阻挡的趋势。

    当然,这里面也有个个人威信问题,显然只有当村庄的巨大发展真正得到了村里人认可的时候,阿龙才能具有了不被人理解却不被横加干涉的威信。

    ——对于阿龙的做法,村里人显然没有百分之百地通过。不过,大家都相信这样的事实:为村庄,阿龙是繁忙的,似乎不应该再为他添乱,至少我们应该相信他,更何况要见到他也不是件易事,肯定还是为了大家。

    事实上,忙也是事实,但也不尽忙,据阿龙自己说,那样的话,人还不如死了。事实是,他自接手后,就采取了这种距离感的政策,很少去接触越过层级的人,除非有特别的需要。很佩服他的这种实际上只有在充分发展的基础上才可能采取的政策,看得出来,他很为之自豪,说大部分时间都是他的影响在指挥。

    我不敢断定到底是不是他的这种政策出现了问题,反正村里出了问题是铁定的事实,因为乡里的书记找到了我,非要我再回村去做书记。

    象我们这种村,在全县并不多见,所以乡里对班子的调整常常是慎重的,要不是发生了大问题,乡里的书记绝不会这样火烧火燎的。

    不了解事情真相之前,我不会轻易地答应。我不答应,书记就缠住不放。他是急性子,直至我答应决不袖手旁观才算作罢。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所以便格外关注事态的发展。

    6

    原来,刘阿龙被县纪委双规了,而且破例没有通过乡里,难怪书记会如此紧张。起因是直接写往省里的一封信,信上说刘阿龙在新村建设中以权谋私,没有通过招标就使用了他叔的建筑公司,而且收受了他叔的一百万元。

    说阿龙使用了他叔的建筑公司倒是真的,因为他叔的婚几经周折终没有离成,待他老丈人死了之后,女人失了依靠便贴心跟他叔,所以尽管公司的注册没变,但已是他叔说了算。

    要说阿龙收了他叔一百万,却是打死我也不肯信。凭我对阿龙的了解,他不是个金钱至上的人,而且从不沾人便宜。单是某一次他老婆因感叹邻居家的冬瓜个长得大便要了人家一个,却被他逼着给人家去送钱这一点,便足以支持我的观点。

    让我意料不到的是,刚一双规,刘阿龙便承认了一百万的事儿,而且理直气壮地解释说,这笔钱是他叔没有公开投标的代价,原是准备交给村委的,可实在太忙,过后就忘了。

    其实,关于这一百万,信里已讲得清清楚楚,确是存于他的家里。纪委的同志之所以会有此一问,那是因为乡里托的人起了作用,意图让他主动交待。

    一百万放到家里居然忘了,这样的解释没人会信,纪委的同志当然更不信,而我却信,因为我就经常有这样的情况,尤其是对于金钱没有特别嗜好的人,而且这笔钱他实实在在地没有动过,仍完整地原封不动存放于原处。

    所以,我便授意他老婆把钱交到了村里的会计处,尽管未来得及下账,但在纪委把他费了好大劲才想起来的存放处与信中所讲的同一存放处核对无误后到他家去取所谓的赃款时,款早已不在他的家中。

    纪委的同志感觉受了捉弄,甚为不满,决心追查到底,却终是查无实据,就发了一通火,以巨额资金不按时入账的错误给了他个开除党籍的处分。

    人算是放出来了,可支书却是不能再干了。因为实在找不出合适的人选,我不得不接受了书记的要求,重又暂时代理了村党委的书记。

    刘阿龙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村里的分工明确而又有条不紊,让我没费多大劲就稳定了村里的局面,所以我决定去找自打从里面出来就始终躲在家里不肯露面的他。

    此时,已是一个月之后,相信情绪该已稳定了下来。

    我的到来让他甚觉意外,先是愣了愣,继而便是满脸的愧疚,除了给我敬茶递烟之外,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我细心地注意到他敬茶递烟的动作确不十分熟练,让我自然而然地就联想到了关于他成功地做了六个村的党委书记之后便从不给人敬茶递烟的传言。

    这毕竟是一个变化,尽管是细微的,还是让我对他充满了信心。他不说话,他老婆却满腹委屈地跟我唠了起来,唠着眼里竟夹起了泪。

    她的话重复、絮叨且毫无次序,在这里不一一记录了,大意是说,自打嫁了他,就没跟着沾半点儿光,先是穷,待人家都好了,他却经常不回家,有哪个女人愿意找这样的男人?出了事,倒是在家了,却是一句话不说,就知道抽烟,一天三四包。

    说着,女人咳了起来,他屋里确烟味太足,透着浓浓的烟脂。你不知道,直到你来之前,这个没良心的才终于说了话,竟然要搬到别处去住。你说,现在有哪里会更好?

    听着女人唠叨,我注意到他的头发很乱,胡子也已明显有好长时间没有刮了,原本十分注重仪表的他现在就象一个囚犯,女人的话虽有些不着边际,但必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这让我又多了一份担心。

    这时候,他突然咳了一声,女人的话便嘎然而止,这充分向我展示了他在家里的威严。女人不说了,他却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似乎终于鼓起了勇气却只问了我一句没头没脑的“您真的还信我吗?”。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以给他鼓励,总算让他打开了话头。

    他说,这钱我确没有要私吞的意思。说着,他又眼盯着我,在探询我的看法,直到我点了头,他才又继续说了下去,收到这笔钱后,我原准备第二天就交给会计,但第二天突然有个谈判,天未亮我就出发了。在外面一呆就是二十多天,刚回来就出了事,奇怪。

    他当时还不知道这信是他的堂兄阿虎写的,难免要颇费猜测,遇事猜测也是人的天性。在这里,我们暂且把他的猜测押后再说,先说阿虎写信的事儿。

    就在我答应暂代村党委书记的第二天,阿虎就找到了我,说信是他写的。我知道阿虎是个原则性极强的人,但要论他居然做到了这一步却让我没有想到,便睁大了眼睛盯了他半天才问,为什么?

    他说,我就是要给他个教训,我顶看不惯他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咳,不想却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显已悔恨交加,我不想多责备他,其实我也没有责备他的理由,但我还是问了一句,难道我便不这样?

    他认真地想了想,说,你也是,但不一样,至于怎么个不一样,我也说不清。

    我又问,为什么非要捅到省里?

    他说,劝又劝不听,去县里乡里多次,可县里乡里都护着他,只能去省里了。

    我无心去纠缠这些是是非非,便问阿虎,阿龙就不能再干下去?

    阿虎说,只要他改掉了那些臭毛病,仍是最合适的人选,我仍一如既往地支持他。

    关于这些,我自不能告诉阿龙,但他已明显感觉到了我的走神,又给我递了一根烟,帮我点上,才继续开始他的猜测。

    必是因为那事——在他出事前村里逐渐兴起了赌博和迷信风,作为村党委书记,阿龙绝不能坐视不理,因为赌博已经害得张家的后生离了婚,离了婚后婆婆想不开,吞了农药自尽,幸亏抢救的及时才得以幸免。在我们村,迷信总是与赌博相连,二者似乎存在着某种必然的联系,象一对孪生兄弟。受了迷信蛊惑的老太,活过来之后不思是现代医药救了她,反以为是自己命不该绝。从那以后,得了病便拒绝救治,终抛下了不到三岁的孙女而去。

    张家后生,不到四十岁,居然也象他娘那样,认为自己逢赌必输命该如此。但追求好命是每个人都有的愿望,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竟找一算命先生给算了算,说闺女就是他的克星,离了闺女,就能逢赌必赢。小子也是输红了眼,丧心病狂,居然真的把闺女投了井,当晚去赌,照样输,待把家里的房子输出去之后,已是悔之晚矣,也投了孩子的那个井。

    为了彻底解决这个问题,阿龙与公安一起对两种活动进行了严厉打击,理所当然地便要抓一批罚一批。在此基础上,阿龙在村里建立了暗哨,随时发现随时解决。按照阿龙的想法,只要严打严管,正终能压邪。从此以后,类似这样的公开活动倒是没有了,代之而来的却是关于阿龙是刽子手之类的铺天盖地的大字报,这些大字报极尽人格攻击之能事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居然有不明真相的群众支持他们。

    检讨阿龙的做法,确也有过火的地方,为了禁赌,他居然强制清理了没收了村里所有的麻将,只要玩,不管是否赌钱,都被他视为异端。他认为,这是村规民约所无法解决的问题,必须严打,因为那一阵子,他家的门常在夜间被敲响,出来看看却没人。

    有人便劝他去找人算算到底是否是鬼缠身,说得甚是恐怖。阿龙偏不信邪,自不能去找,反而认为这是异端示弱的标志,所以就决定首先抓住这个敲门者。

    终于有一天被他抓到了,居然是邻居李家的后生在捣鬼。阿龙毫不客气地把他交到了乡派出所,这小子居然信邪教,没几个回合就交待出了一窝。

    村里终于稳定了些,却是与李家结了怨,因为李家的后生被判了刑。如此小题大做!显是同情李家的人当然就不能理解,便议论纷纷。

    见明的斗不过阿龙,这帮人就组织上访专挑阿龙的毛病,结果自然是查无实据,至后来阿龙干脆不理了,连乡里也对这帮人产生了反感,但这些人仍在不停地闹,还是给阿龙造成了一些坏影响。

    人的思维就是这样怪,遇到问题首先便会想到自己的对立面,基于这样的现实,阿龙自然首先想到了他们,可想想又不象,因为他们压根不知道钱的事儿,难道是内部出了问题不成?

    阿龙正欲再猜下去,我却灵感突现,便打断了他。

    我的不少灵感都是在与人谈话的时候产生的,因为这时候的思维最活跃,常常会因为受到对方的某句话或某个表情的刺激而让人经常会遇到的思维阻滞问题一下子豁然贯通,长时间思考的不系统的片断突然间神奇地连到了一块,便是灵感。所以,我最喜欢跟人漫无边际地闲聊。

    有的人便认为这是对时间的浪费,其实,这是不对的。而且无疑地,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心情都是愉快的。这里所讲的,或许只是一种特例,并不具有广泛的代表性。

    但我当时,确已兴奋不已,嚷道,农民教育问题,对,农民教育问题!确被我们长期忽视了。这不单是你的责任,也有我的责任,还有刘老蔫儿。

    之所以说阿龙有帅才,除了个人能力之外,便是他总能从大局考虑问题。我的情绪明显感染了他,他没有再猜下去,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他沉思了一会儿,又说道,对,我们原先以为只要让农民先富起来,思想自然就会跟进。其实,这是错误的。对于迷信和赌博,单靠打压是远远不够的。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教育农民,让农民自己起来反对它们。

    之后,我们又对方法的问题进行了探讨,一致认为,要在继续加快发展的同时,丰富村里人的文化生活,用先进的文化来占据村里人酒足饭饱后的大脑空间。

    由于在根本性的问题上达成了一致,我们的谈话变得轻松愉快起来,以致于阿龙他老婆既惊且喜又莫名其妙起来。待女人过来给我们续水时,阿龙才回到了现实,脸色渐渐地又暗淡了下来,忧忧地说道,可惜已经晚了,我还是决定迁到外面去,做一点小买卖。

    他是不想走的,我当然也不愿他走,便忙说道,你不能走,我自有安排。

    他一时没听明白我的含意,两眼茫然地瞅着我静待下文,而我却用力抓住了他的双手,没有说话,只用力点了点头,手上不自觉地加了力。男人之间,有时候是不需要语言的,我分明感觉到他的手在不停地抖。

    迟滞的思路一旦打开,第二天,我就宣布了一个完全出乎人们意料的决定:仍由刘阿龙负责主持村里的全面工作。

    这个决定,理所当然地遭到了包括党委内部的不少人的反对,他们认为,这个决定对刘阿龙太宽厚了,不足以起到惩戒的作用。

    但我认为,这是他们不了解内幕的结果,而且刘阿龙的支书职务虽被免去了,但他的村委会主任的职务却没有免,他完全有主持工作的资格。由于我的坚持,这个决定还是获得了通过。

    说起来,我也是有私心的,因为我同时也让刘阿虎做了他的助理,其中也包含了对他的不信任,希望通过阿虎来制约他,并通过制约与反制约来消除两人之间的隔阂。

    果然不负众望,两个人都可称得上汉子:一年之后,阿虎坦白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从而解除了阿龙的猜测;而经历过此番周折,阿龙也成熟了许多,如此的结果虽让他吃惊不已,但他只是狠狠地擂了阿虎一拳,便哈哈大笑,然后两个人就把手紧紧地攥到了一起。

    结果是,不仅那天我们商议的问题得到了全面落实,他还编了不少的口号。

    前面的讲述中曾提及,编口号不是他的专利,而是刘老蔫儿那个年代的创造,只是内容不同了。无疑地,这些口号因为既简便易记又内容充实,具有强烈的鼓动性。譬如“不信天地鬼神,只靠勤劳致富”“和谐不是空话”“发展要科学”等等。此时,已不再有人追问这是谁谁的口号,只要有利,就要传唱下去。

    之后,见时机成熟,他又制定了以自然村为单位的早晨出操制度。这个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传统明显相违背的制度居然没有人公开反对,而且都参加了,偶尔的一二逃懒者,也会因为村党委的公示和大家的热情而自觉羞惭。

    自此,停了多年的村电台重又开播了,每天早五点的大喇叭成了我们村的一道风景。

    而后更是花样翻新,队列比赛、广播体操比赛、跳绳比赛等一系列的过去只有在城里才能看到的比赛便经常出现在村里自办的简报上。

    当然,自办报纸也是我们的创新。实践证明,这些创新不仅没有影响到我们村的发展,反而让它的脚步更坚定了。

    最值得一提的是,阿龙又正式向组织递交了《入党申请书》。此时的他,似乎比过去更加成熟了,就象我们村的发展。

    说到这里,农村小老头结束了自己的讲述,虽略显疲惫,脸上却溢着自得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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