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扰之—处请多 包涵。”

    “哦,没关系。”阿繁心头暗骂,笨老头,若叫大人来,戏要怎么唱下去?

    喀尔东转头对钟瑶保证似地道;“凤姑娘,你就安心在这儿住下,一有空我就会来 看你的。”

    钟瑶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偷偷对喀尔东眨下眼,忽然亲匿地拉过阿繁肥胖的大手 ,用甜得似蜜的柔嫩嗓音说:“我当然安心罗,有阿繁大娘‘好好’照顾我,我铁定会 过得很开心。你说是不是呢?阿繁大娘。”她充满希冀的眸光落在吃了一惊的阿繁身上 。

    “是是啊!”阿繁一时反应不过来,只得呐呐称是。

    喀尔东见状暗笑自个儿糊涂,天凤的鬼灵精怪,他都招架不住了,何况是徒有蛮力 的阿繁,当然不是她的对手。

    “那我就放心了,我还有事忙,先走一步,”他怕他再不走,会被阿繁难得的傻样 逗笑了。

    过不好一会儿,阿繁才如大梦初醒,左右一瞧,哪里还有人影,钟瑶和娄别列与小 喜儿旱进帐里去了。她恼羞成怒,气呼呼地闯进帐里。

    小喜儿本来是富察哈敏派来监视钟瑶的,但是这会儿她对钟瑶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好厉害哟,阿繁大娘那么凶,你竟然能让她呆住不说话,我还以为只有敏主儿才办得 到,想不到凤姑娘也可以,真教人佩服。”

    娄别列亦感叹地道:“是啊。我那口子,从我娶她进门那天开始,就没瞧见过她像 刚才这么说不出话,活像吃了几斤黄连似的。”

    钟瑶抿著嘴偷笑,并不答腔,伸手不打笑脸人,她闯祸时都用这招的,这有什么难 ?

    耳尖的她听到悉卒的脚步声,心想一定是阿繁,赶紧道:“其实我瞧阿繁大娘人挺 好的,不仅长得漂亮,又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内外美兼俱的贤妻。我好 欣羡大叔得此佳妻,如果我是男儿身能娶此佳人,八成会高兴得三天三夜睡不著觉。”

    “你”钟瑶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惊得娄别列、小喜儿张口结舌,说不出 话来。

    “你说得好极了,我阿繁活了大半辈子,终于遇到个懂得我好的知青人。阿繁进得 帐里,先是怨怒地瞪了娄别列一眼,望着钟瑶的目光明显放柔,心花怒放地道:“阿凤 啊,你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可惜你不是男儿身,又晚生了二十年。唉,可怜哟,你长得 这张脸,想必受了不少苦,你就安心在这儿住下,我不会亏待你的。”她改口叫起阿凤 ,又怜惜起她,显然是甜言蜜语奏效。

    “阿繁大娘,你人真好。”钟瑶用力挤出几滴泪加强效果。

    “别哭,我为人向来都是这样的。”阿繁安慰地拍拍她。唉,人都那么丑发,连哭 相都丑得可以,再跟她计较未免大小气。

    于是,在娄别列目瞪口呆下,钟瑶就仗著这副丑陋的外表与一张能言善道的甜嘴, 在他家住下了。

    夜晚,阴山的重重山峦间,在寸草不长的悬崖上有一抹黑色的身影独坐,他的背脊 傲然挺直,似乎可以承担住天,可以承担住所有的重任。他的目光悠远,落在无边无际 的云海里,眼神没有焦点,只是飘忽游移。

    深深的寂寞如山上的云雾围绕在他周遭,浓得化不开的孤寂像影子,停在眉尖、停 在指梢、停在足际、停在轮廓深刻的五官,他没有叹息,知道叹息也没有用,他淡然地 收回眸光,闭起眼睛,暂时忘了尘世中的一切,盘腿而坐,静静调气练功。

    草地里扬起一阵不明显的风,风停之后,一抹在暗夜里依旧熠熠发亮的银白色物体 倏地落在他的身畔,既不叫嚷也不出声,身子一侧就安静地坐在旁边。

    “涛,你来了。”感觉他的来临,他深吸一口气运功入丹田,不疚不除地张眸扫过 身旁的小动物,淡漠的眼神难得有一丝热度,大手在银白色的毛上轻轻抚著。它似通人 性,抬起水蓝色的眼珠与主人相对,低呜一声以应他的抚慰。

    他僵硬的脸庞轻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既像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对涛倾诉,喃喃低声 道:“你说我是怎么了?近来老是浑身没劲,不仅人懒了,杀气少了,连心也厌了,你 瞧我这双手沾染了多少血腥,每天少说有一个人的性命葬送在我手上,我跟黑白无常、 妖魔鬼怪没啥两样,一样的杀人不眨眼!”他冷笑着自己,未等涛的回应,已将目光移 开。

    说来可悲,长久以来他总是孤单一人,没有人能让他吐出内心话,更没有人能够打 开他重重的心锁,进入他的内心,只有这匹犹如另一个自已的银狼始终伴随他,不为什 么,只因它同他一般是个孤独的幽魂,不过如今连这匹狼恐怕也不能再留在他身边,他 不想连累它与他一同坠入黑暗的深渊里,今晚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

    涛明了主人的伤心,但不能人语的地只能以目光表示他的心意,伸出舌头舔舔他的 大手。

    他感应到银狼欲安慰他的心意,拍拍涛银白色的毛发,翳然低语道“涛,你走吧 !别再出现了,跟著我没有好处的,我不是个好人,更不是个好主人。你随便去找一个 人跟著,都会比我强。你走吧!别再出现在我眼前。”他低哑的嗓音依稀藏著不舍,缓 缓催促著涛离去。

    涛被他推离数步,仍不舍地呜呜低鸣,犹如向他求情,水蓝色的眸子漾满不解与不 愿,揪疼了主人的心。它著实不懂主人为何要赶它走呢?它做错了什么?或主人讨厌它 什么呢?

    “不,你没错,错的是我。”他背对著涛,不愿再见它呜咽,怕动摇自己的决心, “我既是拓跋魁,就不该是银狼,不该是你的主人,不该属于苍狼一族,我不是人,而 是鬼魅,来自地狱深处的幽暗鬼府。”他猛然回头,注视它的眼神既凶且恶,不复方才 的轻柔,更增添一份暴戾之气。

    他声音不大,却万分冷冽地喝道:“滚,滚出阴山,回断情谷也好,去中原也罢。 总之,远离大漠、远离我!”他冰冷的眼神里见不到一丝暖意。

    为什么?涛用丧伤的目光问道,却得不到答案,但忠心的它不敢拂逆主人之意,踌 躇著步伐,屡屡回头望,盼望主人能回心转意,出言挽留。但它终究是失望了,他坚决 的眸光中不见露出一丝软化,良久,涛的身影才没入暗夜里。

    别了,他最真的好友!拓跋魁强压下悲伤,静静目送涛离开,心底明白自己的狠心 ,但是无奈他的命运已经注定了是场流血的战斗,他不想牵扯别人,特别是他最在乎的 人与事物。

    他隐藏住心口微微作疼的不舍,毅然转过身,告别了涛,同时亦告别了另一个自己 ,拓跋魁随著一阵风,衣袂一飘,人影已消逝于风中。

    殊不知在他身后,始终有一双水蓝色的清明眼睛紧紧相随,不曾离去。

    “呼,好重。”烈日当空,钟瑶纤细的手臂抱著两大桶约与人高的酪奶,摇摇晃晃 前进时,才明白娄别列家当真不是好呆的,井非她治不了阿繁,只是狼族女子的工作本 就繁重,即使被她甜言蜜语所骗的阿繁想对她轻松点亦束手无策。

    同行的小凳子望着钟瑶举步维艰的娇弱样,忍不住出声嗤笑道:“阿凤,这丁点儿 你就喊重!比起我来,你可是小巫见大巫咧!”她抬抬肩上少说有二、三十斤的重物, 亏她一身瘦弱却扛得起一个人男人方抬得起的重量,还一副驾轻就熟的轻松模样。“不 同你说了,我得赶紧把这两袋羊粪送去宗喇弥那里,迟了,少不得阿繁一顿好打。”

    “小凳子”钟瑶有些心疼地喊著已走远的小凳子,可怜了她啊。

    小凳于是个刀子口、豆腐心的好姑娘。来到狼族数也有七、八天了,这是钟瑶唯一 认识的新朋友,只因她一直待在娄别列家,不曾稍寓。钟瑶心底隐约明白富察哈敏将她 放在娄别列家的居心,除了希望阿繁折磨她之外,同时亦是要她待在离狼族稍远的娄别 列家,不能与其他人接触。

    若是不让她与狼族的人接近,那么人们会渐渐忘了她是天凤,进而无人会去崇敬她 ,最终就无法影响狼族人、影响富察哈敏的地位。

    这个富察哈敏的心机真重!

    幸好阿繁不知是哪根筋不对,还是当真被钟瑶迷昏了头,只吩咐钟瑶负责三餐及一 些杂务而已,她很少对人那么好,钟瑶的好运让平时做得苦哈哈的小凳子眼红不已,直 呼不平却也莫可奈何。

    走到娄别列家前,钟瑶将酪奶往地上一放,伸手拭干额上的汗珠,她的目光不由得 飘向远处迎风飞扬的狼旗,那旗下的营帐里头住的是她想见偏又见不著的人。

    小二,你可好?

    “阿凤,你搬酪奶回来了呀!”娄别列从帐里走出来,打断钟瑶的冥想,优闲地叼 著烟。

    “是呀,好重呢,费了我好大的劲才从牧地搬回来。”钟瑶笑嘻嘻地应道,一派天 真无邪的模样,教人暗自惋借她一张丑陋的容貌。

    娄别列回她一记亲切的笑靥“辛苦你了,先去歇息吧,待会儿我会把酪奶投搬进 帐里。”

    “好哇,阿凤先谢谢大叔罗。”钟瑶一脸喜不自胜的样子逗笑了娄别列,她前脚才 要踏进帐里,像是想起什么而停住步伐,回头问道;“大娘在吗?”

    想起他凶恶的婆娘,娄别列不禁打哆嗦,摇摇头道:“你这丫头!非得破坏大叔的 好心情吗?阿繁当然不在,我才可以这股轻松自在的叼根烟歇歇。”

    钟瑶一脸迷惑“大娘上哪去啦?”据她所知,阿繁是几乎不离开家的,几天来阿 繁一直紧盯著她,不曾稍离。

    “她娘家临时有事,叫她回去瞧瞧,大概晚上才赶得回来。”娄别列回答得心不甘 、情不愿,他实在不想提起母老虎般的阿繁。

    钟瑶看着娄别列哀怨的表情,忍不住掩嘴窃笑“我知道了,大叔。我先去休息一 下,有事你再叫我。”

    娄别列摆摆手,迳自在帐外的长藤椅上躺看,享受著浮生半日闲。

    阿繁不在,钟瑶心头大喜,美眸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这可是个好机会。钟瑶佯装 要休息,走向一旁她与小凳子的帐篷,掀起帐帷步人内室。

    帐里,钟瑶蹑手蹑脚地在茅草堆上弄出个人形,覆上她的外衣,外观看起来可以瞒 过他人。她娇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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