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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

    陆文飞一挪步,却不知如何抵挡,接了这一式,人已退了几步,不觉心里震栗,田威所率领的武士,见田威已与人动了手,立即各撤兵刃,把陆文飞团团围住。

    黑龙帮原来就站在陆文飞一面,郑仲虎见陆文飞被困,暗对黑龙翔道:“请帮主示下。”

    黑龙翔悄声道:“陆小侠未必落败,待他真个难支时,咱们再伸手尚来得及。”

    郑仲虎点了点头,举目看去。

    只见田威,金刀虎虎生风,一派进手招式,几式急攻,便将陆文飞卷入一片刀光之中,不禁暗皱眉头。

    再看陆文飞运剑如飞,不时地闪出剑花,竭力地迎挡,场中不时地闻生铁交鸣之声,只见两条人影在场中打转。

    郑仲虎再也沉不住气了,长剑一拉,便待上前接应。

    突然陆文飞的剑式一变,势于慢慢地缓了下来。

    原先是一片耀眼的银虹,绕身飞舞,此刻却是左一剑,右一剑,杂乱无章,缓慢异常,说来也怪,田威那么强劲的刀势,竟为此种杂乱无章的剑法所制。

    在场之人俱是对武学有深湛造诣之人,细察陆文飞所用的剑法,竟然是一种罕见的神奇剑法,每出一招无不神奥绝伦。

    田威已然完全为此种剑法所控,金刀虽仍猛砍猛劈,但只是随着剑式而已。

    此现象在群雄眼内,无不骇然暗惊。

    就在陆文飞稳占上风之际,突然场中一个娇音冷冷地道:“田威,你不是他的对手,还不快返。”

    田威正在无可奈何之际,抬头见是燕山宫主来到,赶紧一抽身,退了下去。

    在场之人此时方才觉察,原来燕山宫主已在群雄观看二人争斗之际,悄然来到了场中。燕山宫主招回田威后,秀目四下一扫,冷冷道:“此是本门的家务事,诸位群侠没有留此的必要,俱都请回吧。”

    黑龙翔、谢清文等人乃是一派之主,涵养工夫较深,闻言心中虽然有气,但却没即时发作。

    张二嫂怨道:“别说你并非是晋王之后,就算你是晋王之后,又能将老身如何?”

    燕山宫主缓缓说道:“看来不给你们一点苦头吃,是不肯走的。”紧接喝道:“与我把这些人打发走。”

    只听四下轰雷也似地答应了一声,四个身材高大的黄衣劲装武士,飞落场中,正是古陵前出现的那四大护法。

    谢清文心头微微一懔,尚未及开言,方涤尘挺着烟杆,亦飞跃而至,扬声喝道:

    “兄弟奉命驱逐闲杂之人,望诸位群侠即速撤离,免伤了同道和气。”

    张二嫂怒气冲冲吼道:“什么,又不是皇宫私地,你凭什么赶我们?”

    方涤尘冷冷道:“江湖上之事,是非很难分得清楚,但有一项不易之理?”

    张二嫂哼了一声道:“像你们这种人也配说道理?”

    方涤尘哈哈一阵狂笑道:“老夫所奉的理,乃是弱灭强存,各凭手段。”

    张二嫂怒不可遏,笑道:“我看你有什么手段,你尽管使出来,我今天要看你的本事有多大。”

    方涤尘冷冷一笑,对身旁的黄衣劲装武士一呶嘴。

    操南方口音大汉一语不发,跨步上前,举刀呼地当头劈去。

    张二嫂气愤填膺,忿然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这批人究竟有多大本领。”

    一抡朱拐直封了出来。黄衣劲装武士所用的刀法怪异无比,但见刀光一闪,朱拐抡空,一片冷森森的刀光已临面前。张二嫂一拐抡空便知要糟,赶紧撤身后退,呼地一声,黄衣劲装武士的第二招,已挟着一缕寒芒,拦腰砍来。

    张南对黄衣劲装武士的刀法,早存有戒心,张二嫂强行出头,心中甚为不悦,想要拦阻已是不及,只得暗凝功力,准备接应。

    一见老嫂子一招未满使即遇险,立时一撤剑,大喝一声,迎着金刀一截,呛当一声震响,长剑立折,人也被震得平空飞起。

    这原是一瞬间之事,谢门与黑龙帮之人正冷眼旁观,川西张门迎击强敌,万料不到一经交手;张氏叔嫂便露败迹,心头不禁一怔。

    操南方口音的武士,两招便将张氏二人震慑,并不追杀,怀抱金刀,屹立原地不动。

    第二第三及第四黄农劲装武土,为呼应操南方口音的武士,亦各撤出金刀,将方位站好。

    黑龙翔在各派之中,隐隐以领导自居,此刻他不能不出面了,迈步行近燕山宫主道:

    “姑娘现尚未接掌大位,竟与中原武林各派为敌,这实是一件大为不智之事,还望姑娘三思。”

    燕山宫主道:“这事本宫早已想过了,我觉着与你们打交道无异与虎谋皮。”

    黑龙翔咧嘴一笑道:“未必见得吧。”

    燕山宫主目光一瞥陆文飞道:“你们如自忖无法与本宫属下的护法为敌,那就都与我撤出百步之外,待本宫将眼下之事办完后,再与你们说话。”

    黑龙翔道:“你觉着他们会答应吗?”

    燕山宫主道:“不答应也得答应。”

    黑龙翔一愣道:“照姑娘此话说来,姑娘可是要用强迫的手段了。”

    燕山宫主点了点头,一字字道:“不错。”

    谢清文愤然插言道:“你别太得意,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燕山宫主仰脸冷冷道:“你们也别不知好歹,本宫因体念天有好生之德,才没让四大护法放手取命,不然你们,也别想活着。”语气一顿又道:“这样吧,我知你们若是死在金刀之下,定是死不瞑目。本宫现给你们一个机会,谁能在本客的手里走过三招,我便让他留在这里。”

    谢清文重重哼了一声道:“好狂的东西,这种大话说得好玩的!”

    燕山宫主道:“你可是不服气,你可以上来试试。”

    谢清文在这情势下,他无论如何不能不硬着头皮上前了。

    燕山宫主取下了身后女婢身上的銮刀,迈步行了出来,从容不迫地道:“你用兵刃或拳掌亦可,只要能接下三招便行。”

    谢清文一声不响地撤出长剑,暗提真气,脚上站定步位,摆出了一式。

    群雄俱知二人武功高强。

    二虎相拚必有一伤,是以群侠的心情亦随着紧张起来。

    双方正自游走之际,陆文飞突然大步行了过来,扬声道:“燕山宫主,你不必妄启争端了,东西我可以交给你。”

    燕山宫主闻言暗喜,表面却不动声色徐徐道:“难道你不怕本宫主乃是假冒之人?”

    陆文飞道:“除非朱衣门之人亦是假冒,不然他们不会饶你。”

    燕山宫主道:“这话倒也不错,你是答应还了。”

    陆文飞点了点头,伸手从中摸出锦箧,双手送了过去道:“物各有主,若是妄求必罹奇锅。”

    燕山宫主伸手待接,突然一蓬银雨,朝手腕上疾射而至。

    燕山宫主耳闻有异,突地一翻手掌,拍出“铁树开花”将银雨震得漫天飞所,纷纷落地。

    陆文飞随眼看去,飞射银雨处,竟是张玉凤,不由怒道:“你干什么?”

    张玉凤失口叫道:“你简直就是呆子,到手的东西如何能交给别人?”

    陆文飞大为不悦地道:“在下自有主张,不劳你费神。”

    张玉凤高声道:“她明明是假宫主,你交与她岂不变成了同谋?”

    燕山宫主到手的东西为张玉凤一把没羽金芒所阻,心中已是大为恼怒,同时联想到另一件事,尤令她难于忍受,当下一声不响,突然一飘身,飞向张玉凤扑去。

    郑仲虎与张玉风相距不远,曾见燕山宫主扑来,知道她必定不怀好意,急道:“张姑娘小心了。”

    可是,燕山宫主的去势犹如迅雷掣电,郑仲虎话音未落,张玉凤只觉手上一紧,玉手已为燕山宫主扣住。

    张南、张二嫂闻声双刃上前抢救,但听身侧春雷也似一声大吼,两把金刀寒光闪闪,迎面截来,迫得二人不得不赶紧后撤。

    燕山宫主制止张玉凤后,寒着声音道:“汝等放心,本宫不会要她的命。”

    目光扫了张二嫂一眼,见她叔婶已为二个黄衣护法看住,目光遂转向陆文飞道:

    “此女胆敢偷袭本宫,我要毁去她的容貌。”

    陆文飞冷笑道:“你毁了她自有川西张门找你算帐,干我什么事?”

    燕山宫主笑道:“你不心疼?”

    陆文飞色变道:“你这是什么话?”略一思忖道:“在下原准备将锦箧交给你,你这一来倒让我不得不疑了。”

    燕山宫主心中大急,这一举措未出预期效果,心念打转之下,又生另一毒谋。当下徐徐言道:“本宫身份,原无对外人分辩的必要,你既存疑,可把东西交给方涤尘,这样该稳妥了吧。”

    陆文飞点了点头道:“好吧,在下极望能物归原主,卸去这千斤重担。”目光一瞥张玉凤道:“张姑娘与你无怨无仇,你把她放了吧。”

    燕山宫主笑道:“你放心,本宫绝不伤她一根毫发。”

    陆文飞把锦盒一举,高声道:“方总护法,请过来叙话。”

    方涤尘大步行了过来道:“少侠有何教谕?”

    陆文飞把锦盒一递道:“方老先生为朱衣门总护法,望你把这东西安全交给贵门门主。”方涤尘伸手接过,陆文飞又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万一因此事引起争斗,还望老先生与贵属下积些阴德。”

    方涤尘哈哈笑道:“我岂好杀之人,实是不得已也。”

    陆文飞又道:“銮刀的一般招式已足应敌,那‘惊魂三斩’却是万万施用不得。”

    方涤尘大吃一惊道:“小侠亦谙‘惊魂三斩’之式。”

    陆文飞点了点头道:“略通皮毛,不值方总护法一笑。”

    方涤尘嘴上没再说什么,心中却是十分震惊,不知这少年是何来路。

    他们说话之声甚大,燕山宫主亦听得一清二楚,他对陆文飞的武功十分清楚,原以为他所说的略通皮毛,乃是指自己所传的几招而言。

    心中略一思忖,实感不对,这“惊魂三斩”知道的人不多,他必是从别处学来,正待上前盘问,陆文飞已然走到了圈外。

    为了应付眼前之局,她不得不把这疑窦放在心里,细察方涤尘的举动。

    方涤尘接过了一锦箧,随即纳入怀中。转眼对燕山宫主道:“东西暂由属下保存,等打发了这批人再说。”

    燕山宫主手一松,将张玉凤放了,徐徐道:“汝是总护法,可以便宜行事。”

    方涤尘目的已达,心中暗喜,沉声对田威吩咐道:“你仍护卫宫主,本座与四大护法送秘笈先行。”

    也不待燕山宫主首肯,大步朝场外行去。

    四个黄衣劲装武士护卫两侧,大步行出局外。

    谢清文心中大急,扭睑对黑龙翔道:“黑巴,难道咱们就眼睁睁地让他带走不成?”

    黑龙翔沉忖有顷道:“此物系避秦庄的司马温得来,是真是假此刻还难判定。”语气一顿又道:“咱们已且看看风向,若是桑子弼不问,那就必定是假的了,咱们犯不上打一场冤枉架。”

    谢清文恍然若有所悟,慨叹一声道:“黑兄判事如神,兄弟难及万一。”

    黑龙翔微微一笑道:“谢兄夸奖了。”正容道:“此番太行之事,关系你我荣辱,不可不慎。”

    一指燕山宫主背影又道:“此女与方涤尘并非一路,只要有一方是假的,早晚必起内哄,咱们且等着瞧吧。”

    再说陆文飞放步朝前奔去。

    突然路边闪出一行人,招手道:“小哥请这里来,我象主人有请。”

    陆文飞举目看去,竟是古陵中的驼背老者阿福,遂立定脚步道:“前辈呼唤在下何事?”

    驼背老者缓缓道:“你不用问了,见了家主人便知。”

    陆文飞略一迟疑道:“既是谷老先生召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跟着驼背老者,一路弯曲行去,不一盏茶功功夫,已来到了一堆乱石之前。

    阿福飘身落在乱石之上,沉声道:“小哥可看准老朽下脚之处,小心行走。”

    陆文飞此时方才觉出,那堆乱石,虽是天然生就,但已经过一番人工布置,星罗棋布,有如诸葛的八阵图,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古陵别有蹊跷。

    过了乱石,是一片松林,穿过了松林来到了一处天然岩壁,阿福回过头来道:“少侠请跟着老朽。”

    纵身一跃上了岩壁,伸手在岩壁一推,应手露出一个洞来。

    陆文飞亦步亦趋,随他进了洞穴,阿福随手将岩石填好洞口,领着他直入一间石室之内。

    只见谷天民端坐一方石凳之上,见他来时,挥手道:“你且坐下,老夫有话向你:

    今尊临终之时,可曾嘱咐你什么?”

    陆文飞含悲道:“先父重伤垂危,只吩咐将移图交给晋王的后人,别的事俱不及说得。”

    谷天民一叹,又问道:“你识得那位自称燕山宫主的姑娘吗?”

    陆文飞点点头,说道:“此女来路不明,只怕不是晋王之后。”

    谷天民道:“这个老朽也明白。”一顿又道:“除你之外,另外还有持秘图之人吗?”陆文飞答道:“除在下之外,尚有雪山盲叟与白胡子大叔。”

    谷天民双目地一睁道:“你所称的白胡子大叔是指何人。”一顿紧接又道:“他本名叫什么?”

    陆文飞摇了摇头道:“在下是在王孙大哥之处认识他的,可没问他姓名。”

    谷天民沉忖有顷又问道:“你所说王孙大哥又是难?”

    陆文飞脑际浮现着王孙那温文儒雅的神态道:“是位年约二十左右的文弱书生,此人举止高贵,且携有四个女婢。”语气轻微,又道:“白胡子大叔,实际上只是他的看门的苍老头。”

    谷天民霍地立起身来道:“他可曾参与夺宝之战?”

    陆文飞道:“我那大哥性情豁达,他岂属为此盗匪行为?”

    谷天民沉忖了半晌,突然唉声长叹,便却不再开言了。

    陆文飞大感诧异道:“谷老先生为何故而叹气呢?”

    谷天民又是一声长叹,看了陆文飞一眼,徐徐道:“实不相瞒,老朽当年与晋王约定,只在此陵守护十年,转眼十年一到,便即撒手不管。”摇了摇头只道:“谁知今日的太行情势,我是没法卸肩了。”

    陆文飞点了点头,道:“此时在陵之情势,太复杂了”突然想起一事,急问道:

    “谷老先生快去看看秘笈,只怕已然为人盗去了。”

    谷天民微微一笑道:“不急,不急,这古陵之内,锦箧不下十个之多,每一锦箧,俱盛有先王墨宝,可并没有什么武林宝典?”

    陆文飞疑问道:“如此说来,秘笈是假的了。”

    谷天民摇了摇头道:“你该想想一个人练武功,应该从小练起,晋王已有后人。”

    目光停注在防文飞脸上道:“他为什么不把秘笈一并托付给托孤之人,而要藏在这古陵之中,你想是不是?”

    陈文飞半信半疑,又问道:“既然没有秘笈,何故又让谷老先生守在这里。”

    谷天民微微一笑道:“问得有道理。”面容一整道:“晋王的才智超人一等,不是普通人所预料的如此容易。”

    陆文飞长吁一口气道:“还幸在下没有做错,不然真是愧对故主了。”

    谷天民哈哈笑道:“小哥心地光明,对故主忠心耿耿。老朽十分佩服,纵是做错了什么,谁也不能怪你。”

    陆文飞此刻深信谷天民便是受晋王之人,遂从怀中取出那面金牌,递给谷天民请求道:“前辈可知这面金牌的用处何在?”

    谷天民伸手接过金牌细看抚摸了一番道:“这金牌是假的。”

    陆文飞心里一怔,困惑道:“前辈没有看错吧?”一顿又道:“这面金牌乃是先父所遗留,怎会有假呢?”

    谷天民道:“你初出江湖,怎知江湖人的险恶,说不定你的金牌给人掉包了。”

    陆文飞猛然省悟,忽道:“是了,这必是那雪山盲叟给掉包的。”

    谷一天点头道:“这就是了,此人是有名的老狐狸。你怎的会与地交上了朋友?”

    陆文飞叹道:“只怪在下一时糊涂,上了他的道儿。”

    一顿又接道:“他自言是先父的好友,并且知金牌上之暗语,是以在下才上了他的当。”

    谷天民道:“好了,不用说了,还幸他不知内中玄机,要不然可真上了他的当。”

    陆文飞急问道:“莫非金牌之内,另外还有玄机吗?”

    谷天民点了点头道:“金牌一共三块,分由三位信使所保管。三人合起来则便可知道其中的奥妙玄机了。”

    陆文飞这才明白过来,遂道:“目下鱼龙混杂情势不明,前辈将如何处置?”

    谷天民沉思半晌,哼了一声道:“这些人处心积虑,不仅志在宝藏,且有觊觎朱衣门大位的意图。”

    话音略停又道:“还幸有人传出宝藏出现太行之消息。引来了许多三山五岳的江湖人,把情势弄得更复杂。”

    陆文飞道:“按晚辈推断,来山的这些江湖人,除了贪图藏宝与秘笈外,绝不会过问旁门杂事。”

    谷天民笑道:“你但知其一,却不知其二。老夫并未寄望这些人主持公道,而且经此一来,消息不径而走,晋王当年托付之人,以及他的后人,定然耳中也听了一些消息。”

    笑容一敛又道:“眼看老朽约定期已过,仍不见世子前来,委实令我担心,我想他们该要来了吧。”

    陆文飞道:“这点前辈倒不用担心,我想他们该要来了。”

    谷天民摇头晃脑道:“迟了,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陆文飞道:“难道目前的情况如此的紧急吗?”

    谷天民一叹道:“那自称燕山宫主的委实厉害,她把每一派的人都摸清楚了。如今每一个人都已肯定藏室及那本秘笈都在古陵之内,而且知道古陵之内,只有老夫与阿福二人。”

    陆文飞道:“就算他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谷天民道:“依老朽推断,他们不久便要进攻古陵了。”一摇头又道:“老朽至今尚未想出抵御之法。”

    除文飞忿然道:“事到如今,那也只好全力一拚了。”

    谷天民轻吟了两声,徐徐答道:“老朽亦知只有全力一拚之法,但这一拚下来,却正中那妖女的下怀。”

    陆文飞大为不解道:“前辈越说在下越糊涂了,难道燕山宫主反倒希望咱们与她打仗不成?”

    谷天民一叹道:“那倒不是,发动攻击古陵之人并非是她,而是避秦庄,黑龙帮,方涤尘那帮人,到时她在一旁冷眼旁观,乘机渔翁得利。”

    陆文飞道:“黑龙帮与各派之人俱不是她的人,晚辈这倒相信,怎的朱衣门也不是她的人了?”

    谷天民道:“这些事不能用王言两语,便能解释清楚。”看了陆文飞一眼又道:

    “你若有心为故主尽一份心力,可即速去把今师请来。”

    陆文飞面现难色道:“这个”

    谷天民道:“如有不便之处,老夫绝不能勉强你。”

    陆文飞急道:“并非不便,而是他老人家并没在太行。”

    谷天民立起身来道:“既是如此,这样一切都不用说了。”

    陆文飞满面通红道:“前辈别误会,家师他老人家”

    谷天民道:“老夫一生不曾求过人,今虽有厄难,老夫相信还能应付得了。走吧,可别惹老夫生气了。”

    陆文飞还待分辨。

    谷天民已连连挥手道:“阿福把陆少侠送出去。”

    阿福一拉陆文飞道:“走吧,家主人已然下逐客令了,别再自讨没趣了。”

    陆文飞有口难辩,一赌气不再说话,迈步往外行去。

    耳际隐隐传来谷天民的叹喟道:“看来这场动数是难以避免了”

    陆文飞心里一动,悄声问阿福道:“前辈,你可知谷老前辈寻找家师到底何事?”

    阿福默然不答,直到快到洞口方才答道:“这座古陵曾经先王精心布置,若有人贸然进入,势必招来杀身之祸。主人因知令师素孚众望,欲请令师出面劝阻入陵之人,今令师既不在太行,那是没有能劝阻了。”

    陆文飞还待详问时,阿福已将洞门打开,催促道:“快走吧,老朽没空与你多说话了。”

    语音刚落,一阵轧轧声响,洞门倏然关了。

    陆文飞此刻方明白,心中不由大急。

    他觉得黑龙翔等人,虽因一念贪焚,来至太行夺宝,但平日在江湖上,总算是一宗帮派,若贸然攻入古陵,发生重大的死伤,实是武林一个损失。是以一离洞口,便放腿急朝古陵奔去。

    不一会,远远看见在陵之前人影晃动,知已有人去攻古陵。当下不顾一切,猛地加快脚步,朝前疾奔而去。

    来到了古陵,只见方涤尘正率领所属部的朱衣武士及黄衣劲装四大护法攻向古陵。

    燕山宫主却安闲立于一方岩石之上。见他来到,招了招手道:“陆文飞,你过来,本宫主有话对你说。”

    陆文飞纵身跃至她面前道:“你有什么话快说吧?在下我有急要之事。”

    燕山宫主一怔,又微微笑道:“你有何急要之事?”

    陆文飞一指方涤尘道:“你叫他们先停止攻古陵。”

    燕山宫主冷哼一声道:“这老贼可恶得很,屡用假的秘笈来哄骗本宫,我已忍无可忍了。”

    陆文飞仰天大笑道:“你自问能获胜吗?”

    燕山宫主面无表情道:“今晚那贼已引起了公愤,现各方已捐去成见,合力对付古陵。”

    看了陆文飞一眼接道:“现由黑龙帮、金陵谢家,川西张门从秘道进攻,避秦庄从陵后进攻,朱衣门从正门打入,谷天民就算是三头六臂也难逃一死。”

    陆文飞诡谲一笑道:“以在下看来,死的恐怕不是谷天民。”

    燕山宫主脸上倏然惨白,一瞬间又恢复常态,徐徐道:“反正任何一方得胜,都与你无关,我看你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陆文飞回头一看,只见方涤尘等一行人已攻开了古陵的石门,鱼贯行了进去,不由大急,大声叫道:“你们快出来,入内者死。”

    燕山宫主冷冷道:“你这叫做看三国掉泪,替古人担忧,实是可笑得很。”

    陆文飞愤道:“在下今天才知你的心肠竟是如此的狠毒。”

    一旋身朝前奔去。突然人影一晃,燕山宫主将他去路挡住,寒声道:“你去哪里?”

    陆文飞道:“当然是去通知黑帮主,叫他们不要上当。”

    燕山宫主格格笑道:“已经迟了。明天等着替他们收尸吧。”

    陆文飞怒气勃勃,大喝道:“只要我陆某人尚有三寸气,绝不会令你称心如意。”

    燕山宫主寒着脸道:“本宫原无杀你之心,只怨你自寻死路。”

    话音未落,翠袖一掷,伸出纤纤玉指,直取前胸乳根、期门两处大穴。

    陆文飞沉喝道:“未必见得。”

    一塌腰,左掌虚虚往外一封,右手疾推而出,迎着指风拍去。

    燕山宫主一击不中,竟不再发招,身形一缩,轻轻地又落回原立的岩石之上,举手作了一个手式。

    陆文飞见她不战而退,方自一怔。

    但见四下剑光起闪,四个女婢已分四角方位攻了上来。

    他心知对方用意在困住自己,立时把剑一撤往外一封,抡起“梅开五度”

    四个女婢乃是有高人指点,尤擅合击之术,但见剑光犹如浪涛急泻而下,四下剑花朵朵,朝陆文飞劈来。

    陆文飞怒不可遏,手中长剑一加劲,展开了师门绝学飞突于剑影之内,猛力冲锋。

    在他的想象中,以为四个女子,纵同剑术精纯,也难挡自己贯注了八九成真力的剑势。讵料,四婢的剑式配合得十分严紧,四支长剑恍如一人所发,前面的两支长剑堪堪避过,后面两支长剑又朝身上刺来。

    此进彼退,犬牙交错,急如枉风暴雨,快似骇电惊雷。

    陆文飞连发了十余招,不仅没有突出外围,反倒弄得手忙脚乱。

    他觉着自己连四个女婢都斗不过,那可是大大丢人之事,一急之下,立时剑式一变,竟改用了白胡子所传的那几招邪门剑法。

    他这一变剑式,反倒让四婢的剑势更盛。

    燕山宫主格格讽刺笑道:“你简直是班门奔拜,自讨苦吃。”

    话犹未了,刷地一道金芒,从十余丈的高峰,直射地面“当”的一声没入燕山宫主所立岩石之中。

    燕山宫主猛地一震,俯身细看,竟是一支五寸来长的翠羽,有一段已没入岩石之内。

    不由面容立变,以一支轻飘飘的羽毛,竟能从十丈高的高峰掷下,并能投入岩石之内,可见来人功力之高。

    燕山宫主沉忖之下,知道来人乃是示威性质,于是一声娇喝道:“让开。”

    四婢闻声一齐收剑往后一撤,俱都望着燕山宫主。

    陆文飞甚感意外,因他并不知燕山宫主为何事而制止四婢与自己打架。

    当然更不知翠羽的出现了。

    燕山宫主徐徐道:“陆文飞你走吧,本宫并没有为难你的意思。”

    陆文飞哼了一声道:“在下不领这个情,错过今晚,咱们仍得分一分高下。”

    燕山宫主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看了他一眼道:“你可以请了。”

    陆文飞心有急事,突然纳剑归鞘,疾奔而去。

    燕山宫主长长吁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高峰,侧过脸来,对身后女婢道:“你快去着方涤尘出来,不然就来不及了。”

    女婢面露迷惑之容,欲言又止。

    她真不明白主人是什么打算,一会儿要借刀杀人,一会儿又对这批人爱惜起来,心中虽是疑惑不解,但仍然依言行动了。

    就在她走到巨前二三十步远时,若地陵门大开,一前”后窜出二人,前行的赫然是方涤尘,后行的则是虬髯大汉田威,而且背上还背着一人。

    燕山宫主见状唉声一叹,喃喃说道:“果然不出所料。”

    方涤尘与田威奔行至速,眨眼间已到面前,躬身禀道:“属下无能,以致随行之人俱都失陷在古陵之内。”

    燕山宫主一指田威道:“他背上背的什么人?”

    田成道:“此人乃是四大护法之一杨猛。”

    燕山宫主点点头道:“如何伤的,伤势重不重?”

    方涤尘道:“他为古陵的机关震伤了内腑。”看了杨猛一眼又道:“只怕短时间内好不了。”

    燕山宫主把脸一沉道:“你身为护法,属下之人俱都失陷,而你竟然无恙,你该怎么说?”

    方涤尘一征道:“这个”

    燕山自主冷笑道:“不用这个那个了,本宫限你在今晚搏杀谷天民将功折罪。”

    方涤尘面现为难之色道:“启禀宫主,搏杀谷天民属下自当全力以赴,只是他现在古陵之内,咱们无法进去,那也是枉然。”

    燕山宫主严肃地道:“本宫今出必行,你看着办吧。”

    方涤尘只觉一腔怒火直冲了上来,亦沉下脸来道:“宫主,你该放明白,别说你的身份未接受掌门大任。”

    燕山宫主面色倏然转霁,微微笑道:“你怎知本宫没有接掌大位?”

    语音微顿,看了一眼方涤尘又道:“据本宫所知,本门之中,并没有你这号护法。”

    方涤尘心里一寒,立时面色俱变。

    燕山宫主看着方涤尘难看之色,又道:“本宫秉承先王遗训,宽以待人,你此刻果能忠心为本宫做事,余事一概不究。”

    方海尘心中狐疑不定,半晌没有开口。

    燕山宫主又道:“古陵为先王精心布置,谷老贼已把机关发动,入内之人决难幸免。”一顿又道:“这样也好,把桑子弼与谢清文这班人除去之后,倒可使咱们少去了一层顾虑。”

    目光停斜在方涤尘身上道:“你等果有诚心为本宫办事,我到有办法找到那老贼。”

    万态尘沉忖有顷,毅然道:“属下决无二心。”

    燕山宫主点头道:“本宫信任你便了,事不宜迟,都随我来。”

    她言毕一纵身,扬长领先而去。

    且说,陆文飞离开古陵之后,飞步直奔科谷,他希望能在黑龙翔未进秘道之前及时加以阻止,是以一路奔行甚速。

    可是,当他到达秘谷之外,已然迟了一步,谷中只剩下了黑龙翔一个人在,当下一飞身,至黑龙翔身前道:“黑帮主,贵帮的弟兄可是都进陵去了?”

    黑龙翔点了点头道:“一着棋错满盘皆输,想不到都中了那妖女借刀杀人之计。”

    陆文飞大吃一惊道:“帮主既知这是她的阴谋,何故又要进去?”

    黑龙翔一叹道:“也是老朽一时未加详察,故有此失,真是追悔莫及。”

    陆文飞想了一想道:“咱们找谷天民,务必要把你的人放出来。”

    黑龙翔道:“以老朽的能耐,委实没法入陵。这办法我看行不通。”

    陆文飞又道:“我们试试看,帮主请随我来。”

    黑龙翔道:“此人行事乖张,只怕不行吧。”

    陆文飞道:“无妨,咱们只是尽尽人事。”

    陆文飞凭着记忆循阿福所引导的路线行走,堪堪行至悬岩之下,突然失声喊道:

    “不好,他们怎的也知有这秘洞!”

    黑龙翔举目看去,只见桑子弼正率领一批玄衣武士向谷天民主仆二人进攻,所用的竟是銮刀,不禁骇然道:“避秦在怎的是朱衣门?”

    二人见已出事,脚下立时加劲,朝场中奔去。

    陆文飞天生侠肠,见谷天民主仆二人被困,立起同仇敌忾之心,大喝一声,拔剑直扑入刀阵之内。

    桑子弼正自得意,突见陆文飞从中杀出,不禁大笑道:“桑某从没见过,世间竟有如此不自量力之人。”

    陆文飞直冲入阵,未见清阵式,便为一片耀眼的刀光掩没,陆文飞恨这些没良心的人,是以大喝一声,使起了“梅开五福”

    就在陆文飞冲入刀阵之时,场中突然又赶到了一批人,赫然是燕山宫主。

    桑子弼见后一阵冷笑道:“姑娘,你这借刀杀人之计不错呀!”

    燕山宫主沉下脸来道:“你不用得了便宜卖乖,眼下之势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桑子弼目光一瞥黑龙翔又道:“你把中原各派之人,俱行骗入古陵之内,他们会放过你吗?”

    燕山宫主怒道:“本宫何曾哄骗他们?本门之人,不是同样也陷入了古陵。”

    桑子弼微微一笑道:“那可不是你真正的属下吧。”

    燕山宫主身躯一震道:“你胡说什么?”

    桑子弼哈哈大笑道:“各人心里有数,难道一定要老夫明说不成?”

    燕出宫主目光投向刀阵。

    桑子弼一指岩石之后,复又大笑道:“你看来的是谁?”

    大伙随着手式看去,只见狄龙须着单于琼珠,怒冲冲地直奔了过来。

    狄龙飘身落在场中,一指燕山宫主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冒名宫主?”

    燕山宫主冷冷地道:“本宫是否宫主你还不配过问。”

    狄龙大怒道:“碧云宫主已然来了太行,眼看汝等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燕山宫主冷冷道:“此刻论胜负为时尚早,大家等着瞧吧。”

    桑子弼似乎极怕碧云宫主,忙道:“宫主有何良策。”

    燕山宫主道:“失陷古陵内的高手不下数十位,贵庄当亦不在少数。本宫只须吩咐启动贮存桃花瘴毒的机关,古陵每一角落,俱将迷漫桃花瘴毒,那时就是神仙也难选一命了。”

    话音一顿又道:“当然,要救这些人亦非难事”

    桑子弼道:“瓦罐不离井上破,本庄那些弟兄果真死在古陵之内,那是他们命该如此,兄弟将顾全力为他们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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