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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挥其才能的环境,只是,不管集聚多少个才智卓绝的人才,也无法弥补去年失去红发挚友的遗憾,这一点,莱因哈特比任何人都清楚。

    希尔德,也就是希尔格尔冯玛林道夫,对于莱因哈特的战略,尤其是政治策略仍有一些不明白之处,因而两人私下研商。“我们和自由行星同盟之间,真的没有和平共存之道吗?”

    这不是疑问,也不是想加以确定,希尔德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对方的回答也一如所料:“是的!是他们自己主动关闭了这条路的。”

    莱因哈特应道,或许自己也注意到这种过于武断的否定语气,他追述事态般地进一步补充说道:“假如他们真是一流的马其维利主义者,那么,他们就不会因为自己是奉行民主主义而执着于皇帝是个可怜的小孩这种感情层面的束缚了!假如他们将皇帝和诱拐者一并遣返,就目前而言,我并不能在外交和军事上,随便策动任何对他们不利的行动。事实上,是他们自己签下死刑执行书的。”

    莱因哈特认为,当国家权力为二流以下的马其维利主义者所垄断之时,也必是亡国之兆显现之时。在历史洪流的流向中,有必然的因素,也有偶然的因素。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不论是高登巴姆王朝抑或自由行星同盟,他们过去的所作所为都种下今日“气数将尽”的恶果,而就在这个时候,反映出历史的流向,对这一切作出了结的人-莱因哈特出现了,这种想法应该不过份吧!只是,莱因哈特无法忍受自己只是历史潮流的一个表象的想法,他是按照出自于己身的意愿,消灭高登巴姆王朝和自由行星同盟,使人类社会从五世纪前的怪物-鲁道夫冯高登巴姆的顽强符咒中解脱出来的。但是,即使如此“伯爵千金”“是!罗严克拉姆公爵。”“你认为我的手段毒辣吗?”

    希尔德一时之间无以为对,而注视着伯爵千金的冰蓝色眼睛却是一派认真。“如果我说不会,阁下会很高兴吧?”

    犹疑了一下才这么回答,希尔德当然知道,这并不是莱因哈特想听到的答案。年轻的公爵,端整秀丽的脸上流露一抹苦笑。“我非常感谢你!玛林道夫小姐。真的!那个时候即使我本人赶到山庄,姐姐也不会见我的。多亏有你设法相劝,姐姐才肯答应接受护卫。”

    看到眼前这位年轻人沉缅于往日的情怀,流露出率真的感情,希尔德不禁觉得,他和那个霸气的莱因哈特简直判若两人啊!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呢?-这个问题似乎问得有点幼稚,不应该这么问的。只是,希尔德脑海闪过一个念头-哪一个他才是他自己所喜欢的呢?“就算姐姐不高兴,我也不能再走回头路了。如果我退出征服世界之路,又有谁能够统一宇宙,恢复和平的秩序呢?难道要把全人类的未来交给逆料难卜的自由行星同盟,或执迷于旧体制的反动份子?”

    这种说法似乎是想让别人明了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出自正当的理由。莱因哈特想到这一点,立刻感到一阵嫌恶。他那冰蓝色的瞳眸,泛射出锐利而强烈的光芒,再度恢复了支配二五亿人民的独裁者神情。“明天宣布废立皇帝!”

    莱因哈特扬声下令道。

    七岁的皇帝-艾尔威由谢夫二世,将被剥夺帝位,由贝克尼兹子爵的女儿-诞生甫八个月的卡洛琳,继位为女皇。她是高登巴姆王朝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位皇帝,可能也是最后一位皇帝了。

    莱因哈特可以想像,当旧体制派的残党获知他立一个婴儿继任帝位时,那种愤怒和憎恶已极的情景。“那个金发小子胡作妾为不说,竟还如此冒渎权威和传统!实是大逆不道之至!”诸如此类的攻讦将交相而至,甚至有可能进一步燃起他们报复的火焰。然而,他们口口声声强调的所谓“权威”和“传统”却不过是五世纪前鲁道夫冯高登巴姆所一手构筑的空中楼阁而已。

    当支撑这个楼阁的两大支柱-政权与暴力消失时,楼阁自然也将土崩瓦解了。对于旧体制派所抱持的错觉,莱因哈特一方面感到不解,一方面又觉得可悲。

    第六章作战名“诸神的黄昏”

    4

    海德里希朗古在二年前晋身官界要阶,担任内务省社会秩序维护局的局长,专事检举政治犯、思想犯、国事犯,监视并箝制言论活动,进而干涉教育及文学界。在他任局长期间,作为帝政内部权威专制主义的支柱,他无时无刻不渴望掌握更强大的权力,以扩充权限,进而跻身内务尚书之位。

    后来在罗严克拉姆新体制确立期间,朗古以旧势力派重臣之身,却能幸免于难,理由有二。其一,他在秘密警察的领导方面确有才能,不但精于情报收集,甚至握有许多贵族的相关资料。其二,这个男子具有职业性的意识和忠诚,自过去的主人(“饲主”-这是米达麦亚等人充满嫌恶的叫法),也就是那些大贵族们没落之后,他便自然而然地表示了侍奉新主人的意愿。

    莱因哈特废除了社会秩序维护局,朗古固然大失所望,但对本身能力信心十足的他,却仍决意坚忍到底。等待太阳再度升起,扫除他前途的阴霾。

    他的忍耐终究使他得到回报,而且这份回报比他预期中的来得更早。那些把谨慎视为本身任务之一的宪兵们,将他从软禁的官舍中放出来,并带他至奥贝斯坦一级上将的办公室。

    朗古实在太幸运了,因为在奥贝斯坦严密周延的调查下,仍然找不到他滥用职权、中饱私囊的证据。在旧体制时代的重要人物当中,他以行事独特而闻名,私下行为没有缺点,连门阀贵族们也视他为古怪的人,他这个社会秩序维护局局长也因此而蒙上一层神秘色彩,令人难以捉摸。由于他忠于职守,勤奋有加,因此,被冠上“猎犬”的封号。

    冷冷注视着他的奥贝斯坦是否在压抑内心那极为贫乏的幽默感,就令人无法下断言了。乍见外表,实在看不出来海德里希朗古是一个能力与实绩兼备的男子。未及四十岁;褐色的头发已褪去昔日的光泽,勉强地附在两耳旁;黑色的眼珠又大又灵活,转不溜丢;嘴唇又红又厚,但嘴形却很小;个子不高,头倒是很大;全身肌肉发达,连外露的皮肤也红润而富有光泽。

    海德里希朗古给人的视觉印象,有如刚喂饱母奶的健康婴儿,凡具有健全想像力的人,几乎都无法将他的外表和他的职务联系起来。一般说来,秘密警察的头子应该具有冷峻、阴沉的外表,这就是为什么人们难以接受他那形象的原因。

    而更令人觉得不搭调的是-他的声音。这样一个男子,发出的声音该是“犹如小孩那般尖锐”具有一般想像力的人都会先有这种心理准备吧。但是,事实上,自朗古口里发出的声音,是一种极端庄重沉稳的男性低音,听起来恍似古代的宗教指导者,在信徒们的面前,对着天上的唯一的神祷颂一般。那些心怀不轨、不将他放在眼里的人,还有那些满心以为会听到幼儿般的声音而暗自窃笑的人,当面对此一事实时,所承受的打击与震撼也愈大。所以朗古的容貌和声音,反而成为他识破对方意图、为自己制造有利立场的询问利器。

    然而,现在坐在朗古眼前的,是装着电脑义眼、投射出无机质冷酷无情视线的男子,而且,这名男子还具有向帝国宰相罗严克拉姆公爵报告他是否值得宽恕的权力。“总参谋长阁下,我的看法是无论披上何种外衣,真实的政治只有一种!”

    朗古表明自己的主张,奥贝斯坦评量着朗古话中的内容。“哦?是哪一种?”“由少数支配多数!”

    朗古的声音听来宛如在向上帝陈述真理和事实,只可惜没有管风琴的伴奏。不过,此时此地的奥贝斯坦,掌握着他的生杀予夺大权,光凭这一点,奥贝斯坦对于朗古而言,实无异于上帝了。因此,他在表明自己的诚心之时,也不敢过于放肆。“民主共和制主张在自由意志之下,由多数支配,关于这一点,你又有什么看法呢?”“若把全体当作一百,超过五十一以上达成一致意见时,另外四十九以下就必须服从,这就是以多数支配。但是,按照这种思想,当多数分裂为若干小集团时,在这五十一当中,只要有二十六以上赞成就足以控制这五十一从而支配全体的一百了,如此类推下去,实质上也是少数支配多数。当然,这只是一个样式化、单纯化的例子,不过,从这里也可看出主张以多数人支配的民主共和体制是何其空洞和虚伪,聪明如阁下您,不用我多说,也应该知道的!”

    奥贝斯坦无视于朗古有意无意的恭维,他和主君莱因哈特一样,都不喜欢他人的奉承阿谀,关于此点,连讨厌他的人也都知道。虽然碰了一个钉子,朗古并不引以意,继续说道:“既然政治的实质是由少数支配多数,所以我认为,为使政治得以安定,绝对不能缺少像我这样的人。”“你是指秘密警察组织?”“我指的是治安维护体系的管理者。”

    朗古的措词经过巧妙地修饰,但奥贝斯坦完全无视于对方的自我美化。“对于执掌大权者而言,秘密警察或许是非常方便的工具,但其存在往往成为众所憎恨的对象。由于你过去担任社会秩序维护局的负责人,因此,前一阵子维护局被勒令解散时,有许多人要求处罚你,其中包括开明派的卡尔布拉格。”“布拉格的事有待商榷,而我一心只对朝廷效忠,从未曾假借行使职务之便,达到追求个人利益之目的。如果,我因为无私的忠诚和勤于职守而遭受处罚,对罗严克拉姆公爵而言,除了有损他个人的威信之外,并不会带来什么好处。”

    善意忠告的外衣下,隐藏着威胁的甲胄。他无非是想指出,一味追究他过去的罪行,或者该说一味追究社会秩序维护局过往的种种,在此同时自己也得三思,不是吗?“罗严克拉姆公爵本人似乎也并不十分欢迎你这种人哦”“我知道罗严克拉姆公爵堪称伟大的战士,天生具有骋驰战场征服宇宙的才能和气概!但是,有时候一句流言可以胜过一万艘大舰队,未雨绸缪的防御足以匹敌强大攻势。我只希望罗严克拉姆公爵及总参谋长阁下能明察秋毫,并从宽处置。”“我倒是免了,至于罗严克拉姆公爵,你打算用什么来报答他的宽宏大量呢?这才是重点所在。”“这是当然的!我会付出绝对忠诚,竭尽所能,为公爵的霸业贡献自己绵薄之力!”“说得好!不过社会秩序维护局已经解散,没有理由再次重组。为了不落人口实,避免被批评为开明政治在开倒车,必须考虑换个名称或做点改变。”

    听到这番话,朗古健康红润的脸上,益发显出光采,他以充满魅力的低分贝音量意气风发地连忙说道:“既是如此,不必总谋长操心,让我来想想好了!”

    审时度势的歌剧歌手适时发表了他心中早已拟妥的演辞:“国内安全保障局-怎么样?这个名称,听起来是不是不同凡响?”

    义眼的总参谋长只是略略点了点头,看来似乎没有引起他多大的兴趣。“旧酒装新瓶!”“我会让酒也完全变新的!”“好吧!那你就好好干吧。”

    就这样,从旧体制的社会秩序维护局局长,到新体制的国内安全保障局局长,朗古为自己涂上了不同的颜色。“诸神的黄昏”作战计划即将发动,帝国军的最高干部们已暗中密锣紧鼓地开始准备,但是与费沙合作之事,仍使罗严塔尔感到忧心忡忡,他最亲密的战友再次注意到这点:“罗严塔尔阁下真是杞人忧天啊!”米达麦亚露出笑容,取笑他道。

    不过,毕竟对方不是单纯的小姑娘,而是费沙的老狐狸啊!对他们心存怀疑也是人之常情。米达麦亚曾经想过一个方法-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势取得军事胜利,使费沙没有设计陷阱的余地。但是万一失败的话,就会成为罗严塔尔所说的“孤军”了。“那么一来,就必须在当地搜集官兵们足以糊口的食粮。即使作战成功,也免不了会被冠上“掠夺者”的污名吧!”

    米达麦亚自己愈想愈不痛快,未来的远景真是缺少明朗感啊!“如果是作为‘征服者’被人讨厌还无所谓;但如果沦为‘掠夺者’,遭人瞧不起的话,可不是一件教人愉快的事啊!”“话说回来,也要当地有掠夺的物资才行哦!对方若像我们前年一样地采用焦士战略,可就糟糕了!还记得那时的同盟军有多狼狈凄惨吧。”

    无论使用何其美丽的辞句来宣传自己的正义,只要亲眼目睹到军队烧杀抢掠的事实,民众是绝对不会容忍征服者的。为达到军事目的,一时的破坏,或许还能得到宽容,但若欲使征服和占领发展为永久的统治,那么在一开始就要小心谨慎,若任意妄为而招致民众强烈反感,将会对以后大大不利。“但是,关于这一点,我们再怎么说也没用,罗严克拉姆公爵已经决定了呀!”

    奈特哈尔缪拉客气地暗示他俩不必再枉费心思了,米达麦亚和罗严塔尔因而点头同意,就此收住这场没有结果的讨论,把话题转到实务的工作上。但与此同时,罗严塔尔却从缪拉的话中,触通了一种想法。“遵照罗严克拉姆公爵的决定,是吗?”

    金银妖瞳的青年提督在心中暗忖道。在内政方面,金发的年轻帝国宰相,励精图治之名流传四方,至少,和门阀贵族时的旧体制相较之下,莱因哈特的治世是公正多了。将来他对敌国的百姓,也会维持这份公正吗?

    罗严塔尔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只要占据一个阶梯,就不会放过下一个阶梯以更上一层楼,这是属于乱世枭雄的资质。打倒上级,取代他的位置,这份不甘居于人下的野心约自一年前开始,便已在他的内心深处作动不已。然而,这并不是痴心妄想,他确有成为一个霸主的器量和才能,假使一直没有机会,而且事实也证明莱因哈特的力量和运气,的确在罗严塔尔之上,那么,他才会断然死心放弃追求至高宝座的企图。但前提是莱因哈特必须能够由始自终证明他自己才是唯一足以称霸的人,如果他没能及时证明白己的能力,届时。

    第六章作战名“诸神的黄昏”

    5

    帝国军大规模出动之日迫在眉睫,这项情报陆陆续续透过各类管道和途径传至费沙,但大多数人的反应冷淡,完全是事不关己的样子。过去,他们还会以一副局外人的口吻嚷道:“哎呀!又来了!”现在,他们连嚷都懒得嚷了。连精明狡猾的费沙商人,也早已习惯了一个多世纪来三国鼎立的局面,他们深信,昨天的时钟,明天照样可以用。在其他人愚笨的杀戮空隙中,继续自己囤积财富的事业-他们胸有成竹的算计着,并寄望在各种领域里-投资、金融、流通、生产等等-大显身手。至于竞技场外,旧的游戏规则已为某些人的意志而改变,部分人正在蓄势待发,这就非他们所可想像得到的了。

    在他们的观念中,和平繁荣的宇宙海洋之子-费沙自治领及其周边费沙回廊,绝对不会葬送在银河帝国的军队手上,自主独行的费沙商人,也不会成为无形牢笼里的囚虏。的确,在过去,同盟和帝国两方也曾多次策划通过费沙回廊的计谋,但每次都因费沙的巧妙化解而化为泡影,不断排除的结果,才造就了今日的费沙。这次,自治领主的政府也能够摆平一切吧!只有这样的政府,才有资格从商人们的所得中抽取税金。自己只要专心自己的工作-经营、谋生-就行了,这是费沙一般市民的想法。

    不过,现在的自治领主对市民们是不是还保有无私的忠诚,就很难说了。不!应该说,自第一代的雷欧波特拉普以来,历代的自治领主便一直为一个问题所苦,那就是-应该对费沙的市民还是地球的总大主教效忠呢?直到现在的安德鲁安鲁宾斯基,终于解决了这个烦恼-因为鲁宾斯基将他的忠诚放在第三个方向上,也就是他自己。“只就硬体而言,伊谢尔伦要塞确有易守难攻的优点,而且,那里还有一位同盟军的最高智将,应该可以放心才对啊!至少对同盟那些平庸的政客们而言是如此。”

    鲁宾斯基正与鲁伯特盖塞林格谈论同盟目前的状况。“不过,这种安心的感觉,却也使同盟首脑部失去健全的判断能力,并做了最坏的选择。过去的成功造成现在的错误判断,有亚姆立札会战的沉痛教训,如今竟又一犯再犯,等于是同时剥夺了他们自身的未来,这真可以说是最好的前车之鉴啊!”这个教训对谁最有益呢?-鲁伯特盖塞林格在冷笑中忖度着。假使自治领主自以为可以置身事外,那么,他将成为历史的笑柄。因为恐怕他做梦也想不到,此时也正是他那鲜为人知的儿子,为其父亲奋力掘坟的最佳时机,不过,此刻正忙着掘坟的人,似乎不只他一个人。“我对博尔德克事务官的动静,愈来愈有兴趣了!’

    鲁伯特盖塞林格的声音充满有毒的钉刺,值此时际,是没有必要刻意隐藏恶意的。在鲁伯特看来,博尔德克犹如一个丑角,正挥动着自己几乎不胜负荷的镐锄,在挖掘坟墓。而自己要做的,是设法让父亲看到此一情景,可能的话,把他们两个一并推落到这个坟墓中去。“博尔德克这家伙,太早亮出底牌了,让罗严克拉姆公爵得到乘势反击的机会,真是欲速则不达。”“没想到他是那么无能的人!”

    他的言外之意是在指责重用无能者的自治领主,但鲁宾斯基却无动于衷。“是罗严克拉姆公爵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罢了!博尔德克平事办事倒是挺认真勤劳的,这次失败只能说是他遇人不淑。可是,我没想到他连最后的阶段也搞砸了!”“怎么处置他呢?”

    青年一副恶魔般的口吻问道,但对方并没有回答。鲁宾斯基、鲁伯特盖塞林格、博尔德克,这三个人的思想超越了空间,卷成漩涡,纠结难分。

    其中,谁是最丑恶的背信者呢?实在很难下定论。他们三个人对于“以理想的价格出卖其他两人”一事,在良心上都不会有半点罪恶感,这是不言自明的事实。不过,对于出卖费沙一事则不得不要在事前考虑再三,犹疑难决。就算计上说来,费沙的财富、组织和战略位置,是他们未来发展的保障,掌握住这个关键之后,就可以坐下来好整以暇地袖手旁观银河帝国宰相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公爵及地球教总大主教之间所展开的角力游戏。鲁宾斯基话锋一转:“对了!最近,那个叫尤里安敏兹的少尉,已经到同盟驻费沙的事务官事务所赴任了吧!”“他好像是杨威利提督最疼爱的儿子,不晓得是怎么个疼爱法!”

    鲁伯特冷笑成癖,比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管如何,不过是个才十六岁的黄毛小子,成不了气候的。”“十六岁时,罗严克拉姆公爵就已经上战场建立功勋,晋身少校阶级了。尤里安敏兹的步伐,只比他慢了一些而已啊!”“还不是受养父的庇荫提携!”“不过,他的确建立了不少功绩,我可不想犯下将虎子看成猫的错误哩!”

    鲁伯特盖塞林格点头表示同意。反观自己十六岁时,不也已经下定决心排挤亲生父亲,篡夺他的地位和权力了吗?而且还不时激励自己,要凭真本事把父亲不给、不传的一切给夺回来,不是吗?古代的圣贤曾经说过:“才能是由点而扩张成面的。”只要有了开头,就可不断扩大成长。野心和欲望也是如此。

    鲁伯特盖塞林格以冷峻的视线利刃般地射向父亲宽大的侧脸,然后立刻移开。鲁宾斯基是抛弃他母子的父亲,也是无耻权力者,两者之中任何一个都足以使他憎恶,然而,鲁宾斯基却同时兼具了两者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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