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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日落, 纪斯和司诺城离开了老宅,却并不急着前往北洲。他们从京都出发,朝南部前进。再从南部折往大疆, 将一路的风貌尽收眼底。初见时, 他们从西往东, 沿途风景秀丽、大城繁华。如今, 堡垒林立、城镇安谧。大半人口被转移到各个基地, 只剩必要的工种和军队在陆地维系。宁原山脉已毁, 成了一方裂谷;岭东机场炸裂,唯有断壁残垣。距离两地数里之外,是新建的防火墙, 不少觉醒者带队守在此处,形成第一道防线。而在防线背后,是数个挨在一块的科研所。它们的空地上堆着怪物的尸体,有人全副武装地穿行其中, 利落地解剖。“这只是三天前冒头的, 还新鲜着呢!小心些, 它的唾液具有腐蚀性……这是它的内脏,送到实验室。骨头处理完先送走, 前线武器紧缺。”“将飞行类的怪物集中筛选!”“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一周前啊,伦多刚火山的龙又飞了。但它眼光太差,飞哪儿不好飞到乌拉。啧啧, 这不, 刚一落地就被乌拉了。”陆地上细碎的声音汇成数据流, 顺着风钻进耳朵里。人与人的命线纠缠在一处, 融成命运的力量, 铸就出当下的生活。他们平凡又忙碌,是觉醒者和军队的坚实后盾,是大局中不可或缺的螺丝钉。“奇怪,我刚才是眼花了吗?”有人一推老花眼镜望向上空,“怎么看见云层上站了两个人?有个打扮得像咱们大祭司?”闻言,工友们纷纷抬头,可除了一片流云,仅剩数只飞鸟掠过。“花了花了,你歇会儿吧。”有人笑道,“别吓唬人啊,现在能飞天上的人可不止觉醒者,还有恶魔呢!真要来了,能让你瞧见?见了不就等于见阎王吗?”他们说笑起来,冲淡了肃然的气氛。此间,纪斯与司诺城飞掠高空,踏遍千山万水。居望城建成了钢铁堡垒,大疆地下城初步落成。高原山脉被凿开,一处冷藏了几十万份植物样本,一处储存了人类的基因,最后一处安置着各国失去父母的孩童。这样的“点”统共有三处,联盟已做好了打算。若是灭族之灾降临,运气要是能好些,总有一处能留下人类的希望。可谓是用心良苦。见状,司诺城沉默了许久,他垂眸看向地球上开启的界门,又仰头望向天际睁开的星门。迎着猎猎罡风,他说道:“在中洲历史上,曾有伟人说‘弱国无外交’,这话放到现在也是真理,只是得换个词,叫‘弱球无外交’。”“你看,界门、星门,我们一直在被动挨打。”司诺城的声音渐冷,“要是条件允许,我会穿过这些门杀过去。但我一走,才是称了它们的心意吧。”“嗯。”纪斯颔首,“毁灭日就是奔着‘毁灭’二字而来,摊上了横竖就是死。”“譬如,平行时空的地球进入了毁灭日,因为各自的因果业报不同,爆发的灾难也不同。”纪斯回忆道,“有的是天灾,火山、海啸或陨石;有的是人祸,战争、核爆和变异;还有的是异端,外星侵略、病毒流感,或是又有一种生物进化出了智慧。”“而你们……”纪斯看向下方,勾唇,“很别致,几乎大流程都走了一遍。能拖一年已是大幸,一线生机尚存便是造化。”毕竟,它的结局本该是全军覆没,永坠黑暗。“只要能活,人类迟早会走出‘门’。”纪斯道,“就像你回溯前世时见过的星舰,那便是智慧生物能达到的科技程度。”但现在的人类还远远达不到那种水平,被动挨打是他们目前的定局。他们所能做的,就是让人类扛过这几顿毒打,走向更高远的位置。“这段历史会被铭记的……”司诺城道,他能“看见”人间淌满鲜血,山河堆积尸骨。哭声与呐喊,愤怒和拼杀,像极了精灵王曾踏上的战场。恶魔与精灵,怪物与人类,虽然换了时空、身份和基因,但宿命和业力的感召一直都在。数不清多少年前,他战死在神魔沙场。而今,他想在地球上画个满圆,结束他每一轮前世的遗憾。司诺城似是明白了什么:“原来,这是我的轮回。”“也是我的。”纪斯淡淡道。“还看吗?”“继续吧。”两人沿着大陆线推进,发现在他们端掉深度沦陷区后,联盟的军队已经将失地收回。大量据点延伸,军队密集分布,他们紧守在开启的界门处,布置武器、反界门装置,又拟定了不少撤退路线。“你说我们的胜算有多少?”司诺城问道。“不可说。”纪斯在唇边竖起手指,“看造化。”他们再度飞掠大南金月牙、瑜伽乌拜城,历经三个日升月落,可算到了北洲极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极地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没跟队友一起喝西北风的三天,这“伟大”的友情终究是淡了。姜启宁见两人回来,发出吃不到瓜的猹声:“哟,这是在哪度完蜜月回来了?”提起手往冰窟窿里一插,分分钟戳起一条鱼,“喏,这鱼给你们,就当我随份子钱了。”鱼落在地上蹦跶了两下,立刻成了冰雕。司诺城和纪斯:……“司老大,还有我。”俞铭洋笑眯眯地抱出一株庞大的含羞草,它的叶子全是锋利的锯齿,碰一下立刻合拢,像极了绞肉机。可就是这样一台绞肉机,俞铭洋居然说:“喏,这是我特意用十种病毒栽培的品种,可牛逼了!敢碰手都给你夹断,送给你俩当结婚的捧花了,别客气。”说着,俞铭洋捡起地上的冰雕鱼送进含羞草的叶子里,只见它咔嚓一合,鱼瞬间成了“鱼豆腐”。“就是嘛,你俩那么厉害,捧花能跟别人一样吗?”邵修起哄道,“我和无涯也随份子,九十九道姻缘符,再来十枚壮阳大补丸!”司诺城和纪斯:……不知为何,他们从队友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怨念,它有个生动的名字,叫作“吃瓜不带我”。卓无涯一笑:“他俩单独离队三天,神情不觉疲倦还神采奕奕,像是需要壮阳的人吗?看这时长,你们与其送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多送几床被单。”道宫的道士真是一点也不正经,许是个中老手了,说着便一拍脑袋笑道:“哎呀,其实也没必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嘛,多逍遥自在。”“是极是极!”三憨批点头称是。拉基:你们是不想活了吗?司诺城和纪斯:……祁辛黎冲江梓楹和沈云霆眼神示意,三人机智地远离“战场”。果不其然,司诺城微微一笑,三憨批生死难料。他捞过含羞草,难得温和:“老姜,你不是一直想脱单吗?那这束捧花就送·给·你... -->>
黄昏日落, 纪斯和司诺城离开了老宅,却并不急着前往北洲。他们从京都出发,朝南部前进。再从南部折往大疆, 将一路的风貌尽收眼底。初见时, 他们从西往东, 沿途风景秀丽、大城繁华。如今, 堡垒林立、城镇安谧。大半人口被转移到各个基地, 只剩必要的工种和军队在陆地维系。宁原山脉已毁, 成了一方裂谷;岭东机场炸裂,唯有断壁残垣。距离两地数里之外,是新建的防火墙, 不少觉醒者带队守在此处,形成第一道防线。而在防线背后,是数个挨在一块的科研所。它们的空地上堆着怪物的尸体,有人全副武装地穿行其中, 利落地解剖。“这只是三天前冒头的, 还新鲜着呢!小心些, 它的唾液具有腐蚀性……这是它的内脏,送到实验室。骨头处理完先送走, 前线武器紧缺。”“将飞行类的怪物集中筛选!”“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一周前啊,伦多刚火山的龙又飞了。但它眼光太差,飞哪儿不好飞到乌拉。啧啧, 这不, 刚一落地就被乌拉了。”陆地上细碎的声音汇成数据流, 顺着风钻进耳朵里。人与人的命线纠缠在一处, 融成命运的力量, 铸就出当下的生活。他们平凡又忙碌,是觉醒者和军队的坚实后盾,是大局中不可或缺的螺丝钉。“奇怪,我刚才是眼花了吗?”有人一推老花眼镜望向上空,“怎么看见云层上站了两个人?有个打扮得像咱们大祭司?”闻言,工友们纷纷抬头,可除了一片流云,仅剩数只飞鸟掠过。“花了花了,你歇会儿吧。”有人笑道,“别吓唬人啊,现在能飞天上的人可不止觉醒者,还有恶魔呢!真要来了,能让你瞧见?见了不就等于见阎王吗?”他们说笑起来,冲淡了肃然的气氛。此间,纪斯与司诺城飞掠高空,踏遍千山万水。居望城建成了钢铁堡垒,大疆地下城初步落成。高原山脉被凿开,一处冷藏了几十万份植物样本,一处储存了人类的基因,最后一处安置着各国失去父母的孩童。这样的“点”统共有三处,联盟已做好了打算。若是灭族之灾降临,运气要是能好些,总有一处能留下人类的希望。可谓是用心良苦。见状,司诺城沉默了许久,他垂眸看向地球上开启的界门,又仰头望向天际睁开的星门。迎着猎猎罡风,他说道:“在中洲历史上,曾有伟人说‘弱国无外交’,这话放到现在也是真理,只是得换个词,叫‘弱球无外交’。”“你看,界门、星门,我们一直在被动挨打。”司诺城的声音渐冷,“要是条件允许,我会穿过这些门杀过去。但我一走,才是称了它们的心意吧。”“嗯。”纪斯颔首,“毁灭日就是奔着‘毁灭’二字而来,摊上了横竖就是死。”“譬如,平行时空的地球进入了毁灭日,因为各自的因果业报不同,爆发的灾难也不同。”纪斯回忆道,“有的是天灾,火山、海啸或陨石;有的是人祸,战争、核爆和变异;还有的是异端,外星侵略、病毒流感,或是又有一种生物进化出了智慧。”“而你们……”纪斯看向下方,勾唇,“很别致,几乎大流程都走了一遍。能拖一年已是大幸,一线生机尚存便是造化。”毕竟,它的结局本该是全军覆没,永坠黑暗。“只要能活,人类迟早会走出‘门’。”纪斯道,“就像你回溯前世时见过的星舰,那便是智慧生物能达到的科技程度。”但现在的人类还远远达不到那种水平,被动挨打是他们目前的定局。他们所能做的,就是让人类扛过这几顿毒打,走向更高远的位置。“这段历史会被铭记的……”司诺城道,他能“看见”人间淌满鲜血,山河堆积尸骨。哭声与呐喊,愤怒和拼杀,像极了精灵王曾踏上的战场。恶魔与精灵,怪物与人类,虽然换了时空、身份和基因,但宿命和业力的感召一直都在。数不清多少年前,他战死在神魔沙场。而今,他想在地球上画个满圆,结束他每一轮前世的遗憾。司诺城似是明白了什么:“原来,这是我的轮回。”“也是我的。”纪斯淡淡道。“还看吗?”“继续吧。”两人沿着大陆线推进,发现在他们端掉深度沦陷区后,联盟的军队已经将失地收回。大量据点延伸,军队密集分布,他们紧守在开启的界门处,布置武器、反界门装置,又拟定了不少撤退路线。“你说我们的胜算有多少?”司诺城问道。“不可说。”纪斯在唇边竖起手指,“看造化。”他们再度飞掠大南金月牙、瑜伽乌拜城,历经三个日升月落,可算到了北洲极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极地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没跟队友一起喝西北风的三天,这“伟大”的友情终究是淡了。姜启宁见两人回来,发出吃不到瓜的猹声:“哟,这是在哪度完蜜月回来了?”提起手往冰窟窿里一插,分分钟戳起一条鱼,“喏,这鱼给你们,就当我随份子钱了。”鱼落在地上蹦跶了两下,立刻成了冰雕。司诺城和纪斯:……“司老大,还有我。”俞铭洋笑眯眯地抱出一株庞大的含羞草,它的叶子全是锋利的锯齿,碰一下立刻合拢,像极了绞肉机。可就是这样一台绞肉机,俞铭洋居然说:“喏,这是我特意用十种病毒栽培的品种,可牛逼了!敢碰手都给你夹断,送给你俩当结婚的捧花了,别客气。”说着,俞铭洋捡起地上的冰雕鱼送进含羞草的叶子里,只见它咔嚓一合,鱼瞬间成了“鱼豆腐”。“就是嘛,你俩那么厉害,捧花能跟别人一样吗?”邵修起哄道,“我和无涯也随份子,九十九道姻缘符,再来十枚壮阳大补丸!”司诺城和纪斯:……不知为何,他们从队友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怨念,它有个生动的名字,叫作“吃瓜不带我”。卓无涯一笑:“他俩单独离队三天,神情不觉疲倦还神采奕奕,像是需要壮阳的人吗?看这时长,你们与其送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多送几床被单。”道宫的道士真是一点也不正经,许是个中老手了,说着便一拍脑袋笑道:“哎呀,其实也没必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嘛,多逍遥自在。”“是极是极!”三憨批点头称是。拉基:你们是不想活了吗?司诺城和纪斯:……祁辛黎冲江梓楹和沈云霆眼神示意,三人机智地远离“战场”。果不其然,司诺城微微一笑,三憨批生死难料。他捞过含羞草,难得温和:“老姜,你不是一直想脱单吗?那这束捧花就送·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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