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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一时间里,绿鬓老尼已紧握蝉儿的手道:“孩子!真难为你学这鹄鹚夺蝮的功夫,能有那么精纯!”

    蝉儿听老尼竟能认出她这门功夫,不由得愕然道:“祖姑!这门功夫是志强师弟胡绉的,祖姑也会知道?”

    绿鬓老尼闻言一怔道:“什么?你师弟自创的?”

    玉鸾也抢先道:“是!我们都是向他学来的哩!”

    老尼听说,又不禁喟然一叹,才道:“怪不得前人说过,文武虽然殊途,但是到了最高境界的时候,却是彼此相通。我因为胡绉乱创,创出一套‘柔钢绕指’的纯柔身法,不论敌人从那一个方向来攻,都可以随势化解。那知巧遇鹄鹚夺蝮这种至刚的功夫,却是一筹莫展,这套功夫虽说是志强自创,但前人已有发现,至于是否完全相同,就不可知了!”

    蝉儿姐妹听老尼这番既像勉励别人,又像有感而说的话,因为不知道她真意的所在,都不敢出声。

    老尼望望她们脸上,又道:“其实我这套柔钢绕指的功夫并非无用,特别是和高手对招,打不过,逃不了的时候,施展起来总可以捱得一两个时辰等待外援。像阿蝉刚才用那种鹄鹚夺蝮的功夫进攻,也不过仅能把我的身形迫往上升,而分毫无损,如果我上升之后,即下煞手,立可当场取胜。”

    蝉儿自从见到这个祖姑之后,惟想依依膝下,撒一撒女儿娇痴,享一享亲情抚爱,倒不要学什么功夫。这时听说“柔钢绕指”能够捱打,心想技业自己此不上于志敏王紫霜两人,如果学到这种捱打的功夫,倒是一件好事,粉脸上显露笑容道:“祖姑!柔钢绕指是怎样练成的?请赶快告诉我们罢!”

    老尼微笑道:“小妮子也忒心急,我当然要告诉你,不过,这种功夫你自己就会,何必问我?”

    蝉儿见说她自己会,不禁愕然。萼华和玉鸾更是张大眼睛望她。

    老尼又笑道:“她们尽望我做什么?其实是你们自己不能领悟罢!古人说得好:“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在几十年前,我就因为不能定,以致武学毫无进境,练来练去也不过是一点外门功夫,我以此制敌,敌也以此制我,打起来却一榻糊涂,全无章法”

    三女见老尼把自家的武功,贬到“全无章法”的地步,不由得笑了起来。萼华蹙起蛾眉道:“师父!我们本门的功夫精妙得很,如何能说是无用?而且还无用到那种地步?”

    老尼正色道:“你年纪还小,经历又不够,当然以为我们这一套可以天下无敌。但是,在我们上了年纪的人就不是这种想法,如果不能修为到最高的境界,则我们懂,敌人也懂;我们用,敌人也用。甚至于敌人懂得此我们透切,比我们还要精妙。所以古人说:“行年五十,始知四十九年之非。’就是这个道理。”

    萼华被老尼这番大道理说得无话可答。

    老尼目光向她三人脸上一扫,又道:“所以我获得天山长者指点之后,立帅心如止水,潜身求定。由这一定的结果,就觉得身外皆虚,形神幻影,渐渐就悟出‘百炼精钢可化为绕指柔’的道理来!”

    蝉儿首先就叫起来道:“祖姑说得妙极了,好钢真个个是柔的,就像志强师弟那枝蒙天剑一样。”

    老尼以为她真个懂得绕指柔的道理,起初也喜形于色,最后却不禁失笑道:“我那是说这个?”

    看到蝉儿脸上一红,又道:“我说的是柔可制刚,静可制动。不过,我所说的静,是位置的静,而本身仍然在动。这个道理你们一时不易明白,但你们可以想想;在大雨的时候,一个人站在雨里面,手上拿一把雨伞不停地转动,那雨水就纷纷朝外射出去。可是,人仍就站着不变动,伞仍然矗立着不变动,而他的本身无不在动,这就是柔钢绕指的功夫”

    玉鸾“哦”一声打断了老尼的话头道:“师傅!照这样说,把鹄鹚夺蝮的功夫不用作进招式,仅在一地转动身法,岂不就成为‘柔钢绕指’?”

    老尼大喜笑道:“徒儿!你悟了!”

    玉鸾欢悦得难以形容,立即叫起来道:“鸾儿来试试看!”就想即时施展。

    老尼笑道:“且慢!没有人对打也显不出这功夫的妙用,不如阿蝉照样施展起来,让华儿鸾儿两人打你试试看!”

    蝉儿笑应一声,立即纵开两丈,正待把鹄鹚夺蝮的功夫在原地施展,不料玉鸾已手起一个雪团打了过来。蝉儿那防到自己人也施暗袭,待闻到身后异声,同头一看的时候,那雪球已打正她的屁股,化成雪花被朔风吹散。气得她嗔道:“小顽皮!你这是干吗?”

    玉鸾吃吃笑道:“我试你的绕指柔呀!”

    蝉儿又好气又好笑道:“我还没有施展出来呀!”

    玉鸾更加大笑道:“没有见过敌对的时候,要等你施展了再打的道理,高老儿不是要兵刃,才给你用‘含沙射影’杀了?”

    蝉儿一回想,倒也好笑,知道说她不过,身躯一转,袖风已起,喝声:“这回你来罢!”

    玉鸾应声又是一个雪球,只见那雪球还距离蝉儿还有尺许,就被她身形旋转时的风力荡开去。

    萼华看了兴起,叫一声:“蝉妹当心!我也来了!”上前几步,双掌齐发,一股掌风,已打往圈里。

    蝉儿看萼华双掌齐施,心里也微微一惊,那知掌风将到身前,却自动散去。不禁大喜叫道:“师姐!你的无用!再来狠一些!”

    萼华和玉鸾听说,立即用足内劲手劲,雪球掌风都呼呼成音,打了片刻仍然半尺也攻不进去,反而累出一身臭汗。

    老尼哈哈笑道:“你们不必白费力气了!就是用刀剑都劈不进去,何况掌风暗器呢?快住住手另学一种罢!”

    萼华三人停手上前。蝉儿笑道:“祖姑!我练得对不对?”

    老尼笑道:“有什么不对的,要是不对,雪球已打上屁股了哩!”玉鸾和萼华听了都吃吃笑了起来。

    蝉儿噘嘴不依道:“祖姑也要打趣人家!”扑往老尼怀里,埋首乱攒,乱磨。

    老尼抚摩她的柔发道:“别闹了,我再教你们一种‘回风荡柳’的身法,这种身法既能够进攻,也能够自守,练得熟了,就能够分光捉影,把对手戏弄个够”

    蝉儿不等到老尼把话说完,就抬头叫声“教我!”

    老尼笑道:“你别心急,而且捉弄别人也不是女孩子做的呢,难道你要学那些野孩子,在人家大腿上拧一把,屁股上打一下不成?”

    蝉儿一扭腰道:“那我不学了!”

    老尼笑道:“为什么不学?虽然女孩子不便作耍别人,难道抢夺别人的兵刃也不行么?”

    蝉儿抿嘴一笑。老尼这才知道她是故意撒赖,使别人对她关心,不禁好笑道:“真是野丫头!看着吧,不过,你们可别让我接近啊!”老尼把话说完,只见她双肩微动,身形已飘出十五六丈,倏地一折腰肢,宽敞的僧袍被风揭起,就形如一只大鹤飞来。

    蝉儿因老尼有话在先,候她身形离自己头上只有丈许,突然喝声:“打!”双掌一扬,劲风已发。只见劲风到达老尼身前,老尼却飘荡荡地后退三四丈;忽然又更迅速地冲来,蝉儿忙又再打,老尼的身躯就橡荡秋千似的荡来荡去。

    经过了好几次之后,老尼才在远远停下来道:“你们三人要各打一套掌法护着自己,我要来耍你们了!”

    玉鸾听说老尼就要上来,首先就把猴王拳打得呼呼风声,密如骤雨。蝉儿见猴王拳已被玉鸾使出,自己当然不便再用,也就施展明因师太的雷霆掌出来。惟有萼华一切艺业都是老尼所授,施用那套掌法,却打不定主意,眼见玉鸾蝉儿两人打得连身形也看不清,而她仍怔怔站在原地发呆。

    老尼知道她心里难以抉择,笑道:“你就用那套薛荔掌罢!”

    萼华笑道:“师父不说非遇危急关头,不准用薛荔掌吗?”

    老尼笑道:“我叫你用,你用了就是!”萼华只得依言使出薛荔掌法。

    原来这套“薛荔掌法”是绿鬓老尼晚年所创,名虽叫做“掌”但掌形如梭,五指拼拢成鹤嘴状。利用掌心发出掌劲,利用五指作点穴;如果是近身过招,还可以截啄对方的身体,端的厉害非常。尤其下手很重,一给这种掌法点上,就非死必伤,无一幸免。所以老尼虽拿这种掌法授徒,却严诫慎用,这时由萼华施展开来,功力虽嫌不足,然而掌形起处,就如巨雹下落,威力十分猛烈,和蝉儿玉鸾的掌法迥有大异。

    老尼见三人已经展开掌法,哈哈一笑道:“你们小心啊!我要过来了!”话声甫毕“啪!”一声已打了萼华一掌。虽然打得很轻,到底也是被打中了。但老尼身形橡旋风般在掌林当中打转,不消片刻,蝉儿、玉鸾、萼华,每人都被打五六掌,连呼:“吃不消!”

    老尼这才停下身法道:“我所以要先和你们试试,就是要你们知道这种‘回风荡柳’妙用无穷,不论敌方人数多寡,只要功力和自己差不多,都可以用这种方法取胜。回风荡柳口诀不多,只要记熟了,再演一两遍就行!”接着把口诀传授,又要三少女们演上几遍,看她们都演得十分成熟,才对蝉儿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急于传这种身法给你么?”

    蝉儿被问得摇摇头。

    老尼望望她和玉鸾的脸上,忽现一丝戚容道:“本来我祖孙才初次见面,鸾儿也才是新近入门,理应多呆几天指点你们才是。但是,今天一早起来,志强已对他岳丈说要往滇池寻父,寻父是一件大事,谁也不能阻挡,玉鸾也吵着要去,她妈迫无奈何只好答应了!”

    蝉儿听到这里,望了玉鸾一眼,玉鸾微笑点头。

    老尼看在眼里,笑道:“我知道你们两人也必定要去,这个我并不拦你们,但是,由此地往滇池,却是万里迢迢,山河阻险,出没强梁很多,你们四个少年人走在路上,不能不加倍小心”

    蝉儿叫起来道:“祖姑和华姐送我们去!”

    老尼笑着摇头道:“我起先也是这么想,但事实却不能这么做。因为曹贼既已勾结外邦和赤身魔教,虽说是端午举事,也难保他不随时发动,做出弥天的大事,使万民陷于水火,所以京畿方面,必须有人去暗中查看,才不致动摇了根本。”

    蝉儿急得想哭,忙道:“那也只要两三人往京去就行了呀!”

    老尼苦笑道:“这未尝不是,但这里的人个个和敌人对过面,名头又大。武功虽然过得去,但要对付曹贼手下那群高手,仍然寡不敌众,再则,他们也要在这附近,会齐被邀而来的侠义。所以各人推举我和你师父稍华儿前往,骆参将也自告奋勇同去,你师父和骆参将虽也露过面,但我和你师父可住在尼庵里,骆参将对于京师情形熟悉,打听消息却是方便。这事有关大明的国运,我们不能因私而害国!”

    玉鸾望蝉儿一眼道:“我们要妈陪着去好了!”

    老尼听了笑道:“你妈也不能去,不但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能动,而且还要多找几个人来。因为昨夜曹奸党一共有十九个人到来,却跑了两个,难保不卷土重来。再则,曹贼不举事则已,一举事必然是人多势众,朝里忠奸难办,全靠我们抑制这股洪流,所以各前辈要暂住在你家里,你妈那能够离开半步?这就是我要急传绝艺给你们,好让你们安心南下!”

    三女知道分袂在即,不禁相视愀然。

    老尼也凄然一笑道:“去罢!不要紧,年轻人也要练历才好,我出师闯练的时候,还没有你们懂得多哩!”

    望望天色,又道:“时候不早了,赶紧把刚才所学的功夫再练上一遍,立即回去,省得他们等着吃午饭!”

    蝉儿三人花了几个时辰,学到“柔钢绕指”和“回风荡柳”两种身法,走起路来轻飘飘地,勉强跟上老尼。所以回程迅速,不多时已经到达秦府,那知才进大门,就见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不由得大愕。

    老尼看情形却微笑摇头道:“好倒是好,未免急了一些,那有在中午就办喜事的?”

    蝉儿正想问明什么一回事,秦浣霞一看见她们,立即喊道:“三位妹妹快来,我们看新娘子去!”

    玉鸾童-心重,一步跳过去,拉着秦浣霞的手道:“霞姐!那里来的新娘子,快点去看?”

    秦沅霞笑而不答,把蝉儿和萼华都拉往后厢去了。

    厅上各人一见绿鬓老尼进来,纷纷起立,含笑招呼。绿鬓老尼忙笑道:“各位这样对待贫尼,反使贫尼坐立无地了。请便就坐!”移步走往明因师太面前。

    秦寒竹已春风满面,上前欠身道:“晚辈的长孙女今日于归,敬请大师赐福!”明因师太也侧身微笑。

    绿鬓老尼先是一怔,旋而笑道:“好!好!我们坐下再谈吧!”揖让各人坐下,又道:

    “今天倒是吉期,只是时间上未免仓促一点吧?”

    明因师大代答道:“时间上确是仓促,但是也因为小徒志强急于南下,为了使他们在路上住食方便,彼此照应;再则,难得大师莅临,想借用大师的福缘。为他俩讨个吉利哩!”

    绿鬓老尼这才明白,问道:“那也罢了!什么时候是吉时?”

    明因师太笑道:“吉时是申正,但怕过一会布置来不及,所以事先把喜幛喜联排起来,难为老书生盛大侠一下子想得那么多,写那么多。可笑他们两口子一见挂起喜幛,就拔脚开溜,到现在还赖着不肯出来!”

    绿鬓老尼大笑道:“你现在要他们出来干什么?”

    这时,秦家仆妇端上菜肴,各人草草吃过午餐,说说笑笑,已到申初,忙把桌椅抬开,让出一座空厅。秦家也就在附近屯里请了一班吹鼓手到来,吹吹打打,顿形热闹起来。

    转眼之间,吉时已到。老书生盛凌如含笑登场,权充礼生,一时间赞礼声,鞭炮声,鼓乐声,说笑声闹成一片,直到盛逸芳和秦浣霞两人挟了玉莺出来,在热闹场中行完大礼,才算略为平静。但是,接着又是搬桌椅,摆碗碟,上酒菜,请就座的一阵喧闹。

    各人候新郎新娘劝酒退去,也就开怀痛饮。所说的无非是郎才女貌,一双璧人如何如何的事,那知各人欢乐声中,却见于志强走出前厅。孟开先诧道:“你这新郎官不在后面,又走出来干什么?”

    于志强惶惑道:“我被她们几个挤出来了哩!”

    各人往四处一看,秦浣霞、盛逸芳、蝉儿和玉鸾等四位女大将一个也不在厅上,知道于志强必然是被一班女眷赶了出来,都不禁微笑。盛凌如把他拉过桌来坐下道:“于小侠!说武功,你可此我高些,说起这些事故,你倒是个外行哩!这时是你应该陪我们喝酒的时候,谁教你一进去就舍不得走,那不给人家赶你出来?来吧!先陪我们喝酒,再告诉你!”各人听了更是哄堂大笑。

    于志强被各人笑得两颊飞红,怯怯地望明因师太和骆中明一眼,似乎怪自己的师父和骆伯伯没教他似的。

    明因师太这时也凑趣说句:“骤子!坐下来吃罢,盛伯伯不是答应教你了?尽望我怎的?”

    于志强只好擎壶筛酒,然后坐了下来,拿起筷子正待夹菜。盛凌如又笑道:“吃倒是要吃,可别吃饱了,也别喝醉了!”说别喝太醉,于志强倒是屡次听到师父和骆伯伯说过,至于“别吃饱了”一句,真是闻所未闻,不禁茫然道:“为什么?”这一问,更便各人大笑不止。

    盛凌如知道于志强对于男女间之事更是一窍不通,忙拦各人道:“别笑!别笑!恐怕你们年轻时候,比他还要不懂!”也不管别人对他这句话反映如何,转过来对于志强道:“你别管他们笑,也不要问为什么,今夜是你的吉期,在新房里有一桌酒专给你两口子吃的,现在吃饱了,过一会谁陪你那新娘子吃?”

    经过这么解释,于志强懂倒是懂了,可是脸儿更红了,生怕别人笑他,低下头来猛吃。

    厅里这边桌上各人除了残云燕吴征信是于志强的师兄,算做平辈,文信儿是于志敏的门徒,是个晚辈之外,个个的辈份都此于志强高,还不好意思过份笑他。惟是隔邻两桌,坐的是左邻右舍,什么辈份的人都有,尤其是挤在后门窥看新郎的女眷,听说这样一个玉琢香堆的少年郎,竟是中看不中吃,连这浅显的事都不懂,无不指指点点,窃窃私议。

    过了个多时辰,后院里传来秦浣霞几人的格格笑声,盛凌如向桌上各人笑道:“时候到了!”朝于志强打个眼色道:“我们往外面散散去!”

    秦浣霞和盛逸芳出到中厅,却找不到于志强,不由得“咦”一声道:“难道新郎逃了?”

    秦平笑着骂道:“你真是胡说!”

    秦浣霞笑道:“爹才胡说哩!他不逃,却往那里去了?”惹得各人各自暗笑,却没人告诉她。半响、才见盛凌如常了于志强回来,秦浣霞忙道:“新房里的人找你哩,快跟我走!”

    于志强经过盛凌如一番教导,已不再是傻瓜了。秦盛二女把他送入新房之后,也就立即退出,让他们浅斟低酌,娓娓絮语,一夜风光,不必尽述。

    三天之后,于志强、玉莺、蝉儿和玉鸾同时拜别了各人,整装出门。秦方夫妇尤其是龙啸云因为爱女远行,心如刀割,但是,女儿大了终归要飞走,倒也无法可想,送了一程又一程,直送到几十里外的石门桥,殷殷叮咛,眼看她们的背影消失,才啼啼哭哭地回转家门。

    自从那一天起,蝉儿的心里早已南飞,走了几个月,昨天来到了兔目关,却遇上几个魔党在同一客栈里住宿。蝉儿几人在河间府的时候,已由秦浣霞一干人口中知道魔党的行径和特征,所以一经接触;立即判明。

    不过,因为自己的人数不多,而且目的不在于寻斗,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意,尽量避免麻烦。那知次日起行,那群魔党却跟前跟后,一路上疯言疯语说个不停。别人忍得住,蝉儿可忍不住,尤其到了这座树林的时候,听到后面一个魔党道:“我们可以动手了,再过去就没有地方了。”

    蝉儿回头一望,看到那三十多岁的魔党仍然色眼眯眯地注视自己几人,不由得怒喝道:

    “狗头!你待怎的?”

    那魔党还未答话,鸾儿已经使一个“蝙蝠投林”反身扑往魔党。结果引起一场血战,直到琼璜二女加入战团,始迅速结束这场邪正之争。但是,蝉儿由二女口中获知于志敏并不在滇池,反而追踪一个什么红姑,何日相聚,未敢断言,那得不芳心着急,忧形于色。

    管丽璜也已看出于志强和蝉儿的忧急表情,一面将自己和塞马先生冯寒城寻找于冕的经过告诉他们,一面极力用话安慰他们不要心急,最后远道:“大公子!你们现在来得恰到好处,我们人多在一起,要找老太爷也方便得多哩!”

    于志强和蝉儿见二女恁般热心,也只好收起愁肠,答讪说笑,不知不觉已到达云南府治。

    琼璜二女对于云南府城已是老马识途,一直把于志强等囚人带往最出名一家“来鹤楼”

    的酒楼坐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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