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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栈房,已经近午,随即要了点菜饭,然后又照例,为鸾妹妹,贴肌沦骨,运行一周。

    连日内功消耗,夙夜辛劳,于天龙已感身子过于疲惫,又念及黑衣女人,示警之事,随趁着大白天,敌人不会妄动时机,乃偎身姑娘旁边,休息一下,虽知一迷糊,竟睡了过去。

    年轻人不睡则己,一睡还真不容易醒,何况天尤一清早,奔腾追驰那黑衣女人,劳累已极!

    华灯初上,人声吵杂,天龙也惊醒过来!

    为了晚上可能产生的风暴,随把窗儿,关紧拴牢,又把自己所用的东西,打点一番,随伸手拔出一支寒光夺目的宝剑!

    睹剑思人,感慨丛生,念及与秀鸾妹,秘谷学艺之际,恩师指点两仪剑法时,曾一再强调:“此剑法,以巧速诡奥见称,借你等功力不足,无法发挥全力,若珠联璧合,两人合力御敌,当可显示其精妙之处!”而今?

    感念至此,于天龙不由得又看了小师妹,只见她,面透红晕,娇艳欲滴,直如桃花泛霞,芙蓉出水,不自觉的,竟偷偷吻了下姑娘小嘴。

    两唇相接,心中感到说不出的甜美,好半天,天龙抬起头来,有点发呆!

    自言自误的说道:“秀鸾妹妹!你冰雪聪明,丽质天生,为什么?生了一副蛮不讲理的小性子?我也知道你的真情挚爱!难道你就不知我可是:一身情孽,负人过多,又叫我怎么?”

    黯然了许久,于天龙才站起了身子,可是那字条儿,又飞入了眼帘,接着畹春、白马假书生、黑衣女子,过眼云烟般,盘绕在脑际,他黯然了!也茫然了!

    暴风雨的前奏,倒显得格外宁静,院子里黑压压的、阴沉沉的,有点怕人,时光已经过了三鼓,还未见动静!

    于天龙屏息凝坐,默算着“更漏滴辰”眼看着时间消逝,方才紧剧的心情,也逐在消弛

    突然!房顶似有夜行人移动声,疑念方起,蓦地里一声断喝!

    跟着比鬼哭还要难听的惨笑“咯!咯!”的传来。

    于天龙急遽地,纵身落院,一看!院中确站立着三个人!

    中间的那位,正是小别数日的霹雷手蒯通,左右两人,都在五旬左右,一个生了副阴阳脸,一个头上长着个奇大肉瘤。

    双方这一照面,那霹雷手蒯通,又是一声凄厉惨笑,然后冷气森森说道:“相好的!你也不打听打听,本帮是何许人物,竟敢拦路邀劫,告诉你!明人不作暗事,我蜈蚣派已飞帖传书。布下天罗地网,别说是你这娃娃,就是那雪山神尼之徒,也难逃公道!”

    说着脚下一顿,目透凶光,又接着:“现在介绍两位成名的人物,也叫你死亦瞑目,这位是阴阳判刘明刘香主。”说着指了指那阴阳脸的人。

    “这位是独角金鳌王大虎王香主,都是水旱两道顶尖儿人物,娃娃有什么话早点交待,本护法好给你准备后事!”

    说罢,气势凌人,倨傲已极。

    于天龙哪受得住这股子气,一阵冷笑后,道:“路遇不平,拔刀相助,乃是侠义门中,应作应为之事,自问,当无愧对天地之处,鼠辈们休要猖獗,小爷还真没把你们放在眼里”

    一语未毕,那自命武林耆宿的五毒手,早已按捺不住,一声桀桀长啸后,就要出手!

    旁立的独角鳌王大虎,突的抢身而出,连道:“二位仁兄后退,这小娃子交给我吧!”跟着长身出掌,一股劲力劈了过去!

    于天龙知道这些江湖败类,不可理喻,随也用不着谦让,迎着对方劲力,跟着也推出一掌。

    一声暴喝后,独角金鳌竟踉跄倒退两步,心中不禁大震,真没料到这娃娃竟有如此功力,再一看于天龙,面含冷笑,凝神待敌,恰如玉树临风。

    独角金鳌王大虎虽算不上什么人物,但一对铁掌,少说也有三十年苦功,一招之下,几乎当场出丑,羞愤已极,哪还顾的利害,随把一身功力凝聚双臂,狂吼一声,人掌齐进,抢身扑去!

    按说于天龙,只要再用力反掌,敌人势必不死即伤,可是他有他的打算,因为这种掌力互拚,最为消耗功力。

    而今强敌在后,真章未见,实不愿这种打法。

    这当儿,敌人掌力已吐,一股劲力,堪堪逼达胸部,于天龙竟出了个险招,身躯后倾“倒退千层浪”后射七尺开外,跟着“鲤鱼打挺”、“苍鹰掠兔”身子卷起一个弧线,凌空拔起!

    一股掌力,也在这后卷前倾之势,临空劈出!

    说来话长,实际两人对掌后,以暨天龙变势临空下袭,也就是顷刻之间,这时王大虎穷全力所发之势已竭,而身形闪倾,背部整个暴露,再想收回来,已是时不可及了!

    眼看天龙,挟着雷霆之势,掌力将抵敌背,说时迟,那时快,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以暨两道乌油油光华,向身侧袭来。

    天龙闻声知警,赶紧收回掌力,藉势分推,一掌击落了霹雷手的“铁莲子”一掌封住阴阳判的偷袭!

    甫将落身,阴阳判的两只判官双笔,又由斜侧回转,点了过来!

    于天龙滑身左倚,急遽里合掌猛翻,狂飙起处,敌方已闪势凌空,就在这腾挪之际,天龙已由背后抽出那支青钢宝剑。

    剑走轻灵,锋挟寒辉,于天龙就在敌人落身之际“玉带缠腰”横扫对方中盘。

    阴阳判刘明,认明来势,左笔封剑,右笔急点天龙井肩穴,于天龙抽肩右转,青钢剑变势,倒挑敌人胁部。

    两人相敌,虽仅数招,可是针锋相对,极尽险恶,书要简断,双方剑来笔去,瞬息之间,已拆了二十余回合,这时阴阳判似已不耐,一声怒吼中,施出三十余年浸淫而成的夺命三招!

    这三招:“魁星摘斗”逼敌双目“白蛇吐信”攻敌前胸“流星赶月”倒曳双足,而又需变三招为一式,化一式含三招,要在这瞬息之间顷刻完成,确非易事。

    此时,于天龙正用了一式“横扫秋叶”剑挟寒光,逼颈而过,对方挫身避开此击,一看!敌人上盘尽露,不由暗喜,随在吼声甫毕之际,运笔三招发出!

    笔挟劲力,风裹幽光,两笔化作万点寒辉,疾向于天龙上下袭来!

    于天龙一看,来势诡异疾劲,幽光四吐,幽罩全身,心中亦感一震,急遽丹田用力“凌空蹈虚”身形平托飞起,接着“天河倒钓”把两仪剑法中最精妙的招数吐出。

    刹那!

    情况大变,阴阳判自命的绝招,一势走空,而劲力全发,已无法再抽身换势,而天龙凌空伏击,裹着万点银花,厉风起处,已奔驰而至。

    说时迟!

    只听一声惨呼,血光崩现,刘明一条左臂,竟齐根而下。

    顷刻变化,独角金鳌王大虎是掌下游魂,睹目心寒;霹雷手是发戟若立,目皆欲裂。

    接着。

    一声凄厉的冷笑,紧跟“哗啦!”响处,那霹雷手蒯通,竟抖出一条多年未用的奇形兵器!

    这兵器形如链子鞭,确在鞭稍上,闪着一个蓝光吞吐的蛇头,兵器名金索蛇鞭,乃霹雷手蒯通采千年铁精,暨奇毒蛇蝎,喂掖而成。

    他在使用时,全凭内功劲力贯注,除俱鞭之长,并作棍之用,亦可为点穴之途!真是微妙已极,威猛已极。

    于天龙触目心惊,不由得倒退了两步,赶紧敛住心神,暗运无相禅功,倚剑而立!

    霹雷手蒯通也是恨极了,气极了!随着抽鞭之势,身形陡起,鞭掌齐挥,挟着风暴之势,金光一闪直逼而来。

    于天龙在蜈蚣岭途中,已和对方较过功力,自知与敌人相差甚远,早已打定:“只可智取,不能力予”的念头。

    强敌当前,怎敢怠慢,于天龙身随剑走,脚踏子午,把全身功力凝住,就在这侧滑一闪之际,已把两仪剑法施出!

    这两人一对招,可比方才之战,更显剧烈!鞭吐金光,剑展寒辉,两团光影已缠绕一起,夹杂着双方劲力迎接,风暴激荡,平地飒飒狂飙!

    刹那!

    他们两人已拆了三十多招,这时于天龙已是额头见汗,气喘咻咻!

    于天龙本来连战两名江湖枭杰,已是功力消耗过巨。

    而今,再与这个功力原本超过于己的魔头,缠战迄今,怎不惶惶乃尔,危机就在顷刻。

    霹雷手蒯通阴险绝伦,早已看透对方,剑法零乱,身形不稳,随加紧挥动那条金索蛇鞭,抖起一片烟霞,想在三两招内,一举毙敌!

    念及于此,他猛地劈出一掌。

    掌风到处,天龙滑步右移,没料敌人,在其身形方转顷刻,竞以内功贯力,摆动金索蛇鞭,一鞭两用,鞭头疾点耳门,鞭腰横打上身。

    于天龙疾挥剑封挡,身儿倒仰屈伸,弹出五尺开外方幸脱险。

    忽的劲风又至,那鞭影抖起一团金光,向着两目扫来,正待抽身侧射,猛觉刀风后起,那独角金鳌王大虎,竟在天龙危急当口,挥刀偷袭!

    堪堪鞭影刀风逼至,于天龙倏的脚踏子午,互换“离”、“坎”身儿旋起一团风圈,早已脱出对方之一击,跟着锉身揉进,剑挟风雨,寒光倍增。

    此时,于天龙虽已气喘咻咻,但在生命击于顷刻之际,亦不由得鼓起余通,再加独角金鳌王大虎,不顾江湖道义,背后突袭,更是激怒奋慨。

    所以,他在回身侧势,躲开一袭后,一声龙啸,剑势遽变。

    只见剑劈瑞雪,光吐寒烟,高跳伏冲,低刺直戳。

    刹那!

    结成一奇大光幕,裹着“波”“波”光雨,蕴含着层层绵柔劲力,激荡急射,猛袭过来!

    “姜是老的辣”霹雷手蒯通一见于天龙突的变势,那剑身光华陡长,功力遽增,虽是一愕,但也推察对方,亦已是强弩之末。

    于是他改攻为守,化进为封,倏的蛇鞭挂挡,暗透霹雷神功,舞起一簇幽光,阻住来势。

    那王大虎处于助攻地位,也在这当儿,伺机蹈隙,冲敌进招,金风破耳,裹胁偷袭!

    刀光剑影,鞭簇风飙中,瞬息间,双方又是二十回合开外,于天龙余劲已卸,精力陡跌,身形又慢了下来。

    “一而再,再而竭。”于天龙已无法应付当前两大敌人,而“青钢剑”挥动之势,亦已深觉,力不从心了!

    忽的一声凄厉长啸,那霹雷手蒯通鞭势突变,反守为攻,疾挑、猛摔、倒挂、前封,曳起万点寒星,四下罩来。

    在同时,独角金鳌的单刀,也化作了层层刀幕,疾袭而下,背后挺进!

    鞭影甫至,刀光又来,天龙前攻后袭,势竭力促,堪堪危在旦夕,蓦地一声娇叱!接着满天破空啸音,银光如丝,如星殒丸落,遽袭两贼。

    顷刻的变化,逼使蒯、王二寇,赶紧缓势猛退,先行救己!如此方算躲开这“满天花雨”出手神针的奇袭!

    再一注目场中,竟多了位面含薄怒,娇盈娉婷的美丽姑娘。

    这不但使蒯通大惊,就连于天龙,又何尝不一愣!

    原来这位姑娘,正是药性已过,功力倍增的李秀鸾啊!

    双方也就是略一忖度之间,怒吼声中,蛇鞭、单刀,又已双双袭到!

    心上人霍然病愈,于天龙不觉精神大振,一声高呼:“鸾妹!双剑珠联并用,快杀此江湖败类。”

    两仪双剑一使出,威力奇大,只见万朵银花,结成一令人窒息的光幕,挟着无比劲力,飒飒风中,迎击过去!

    说时迟,瞬息之间,又二十个照面光景,这时场中,已明显的产生变化!

    按说霹雷手蒯通,武功确也非凡,但一对一尚似可操胜算,而今敌方双剑合一,又是如此快速诡异的两仪剑法,那可就相形见绌了!

    这当儿,天龙突的一声长啸,两人长剑突然变势,剑逼寒光,化作两道长虹,疾如电掣,舞起两团寒飙,一上一下,分袭两贼。

    霹雷手蒯通倒也不愧名家,一看剑势陡变,而剑雨寒锋中,竟挟着无比的绵柔之力,心头一震,赶急撤身猛退,随手运鞭,暗透霹雷神功,金风缭绕,发出一股罡力,挡住疾劲来势!

    虽然霹雳手蒯通见机较早,幸逃一击之危,可是在旁助刀之独角金鳌王大虎,确为此两仪剑法中的“乾坤旋转!”扫中左目,一声惨吼,满面渍血,独角金鳌抱头先行鼠窜!

    战斗发展至此,霹雷手蒯通已知大势已去,随即以进为退,急遽收鞭运掌,硬凭本身功力,推出无比狂飙。

    一股风暴,缓和了两小前冲之势,就在这静止的瞬间,霹雳手蒯通挟起断臂晕死过去的阴阳剑,一阵冷森森的凄怆枭笑,陡身若云烟,已飞驰而去!

    满天阴霾,顷刻均消,天龙竟为此生死决战,不禁黯然良久,就是秀鸾姑娘又何尝不为此空前之争,有些错愕发怔呢!

    两小回到屋里,姑娘又回复了娇憨模样,一声轻啐,偎在天龙怀中,娇躯一扭,玉梗轻吐:“龙哥哥!都是为了你,人家才坏死啦!连日昏过去,把外衣都脱掉了,哼!不然?早出来些,那秃顶老贼”

    原来秀鸾姑娘,在药力运行百骇,昏眩之际,天龙每日三次,贴骨沦肌,为之运推活穴,所以姑娘几近全裸!

    一个女孩儿家,事后发觉,也难怪她不胜娇羞哩!

    天龙瞧着故作娇嗔,含情脉脉,气在口上,甜在心里的欢喜冤家,那一种少女风情,欲语还羞的矫揉造作,没想到一向胡搅蛮缠的小师妹,竟面泛红霞,一声轻哼!把眼儿紧紧合了起来。

    这还用说,于天龙胆气大壮,趁势伏依床上,竟来了个“雨打樱桃”使姑娘连气也透不过来!

    千言万语,也抵不住片刻的温存,李秀鸾小鸟依人的,随说出她那离山追踪,小店生疑,荒山遇警,伤震毒龙等奇幻遭遇!

    原来于天龙赌气离开秘谷,李秀鸾伤心满怀,寻踪而下,糊里糊涂,踏着夜色飞驰山途,伤心人儿,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经过了多久,才找到了一个小镇!

    姑娘幼失慈母,从小长大都在老父娇纵爱护养成,而今独自行道,哪懂得:“江湖险戏,人心诡谲。”

    所以下山不久,就碰到接一连二的不如意之事!

    这一来到街心,李秀鸾的小脸通红!她在想:为什么那么多的眼睛都死盯着自己?她哪里懂得,一枝美丽花朵引人注意,乃是必然的事啊!

    姑娘一生气,小腰一插,立身街中,娇叱道:“有煞好看?再看姑娘可就不客气啦!”说着,小脸蛋崩得铁紧,正待发作。

    忽然,由人丛中,走出一个二十多岁的人,一身书生打扮,面如敷粉,俊俏已极,可是眉目之间,隐含邪荡之气。

    那书生分开众人,抱拳施礼,面对姑娘说道:“这是山居小镇,乡家人没见过市面,一切还请姑娘担待!”

    说罢转面,一声怒叱:“还不赶快散开,难道真的想死不成!”语音方罢,长袖微摆,一股劲力透出,把那些争睹玉女芳姿之徒,踉跄逼退!

    小子是一心讨好,众乡人是见势而溜,这时万头攒动的街心,仅剩下姑娘等二人!

    那书生又是举手为礼,小心翼翼的说道:“看姑娘满面风尘之气,想系路经此地,小可也是因事便道走此,倘有甚疑难之处,不妨直告,也好有个商量!”

    李秀鸾见这陌生人,竟为她排难解纷,无形中增加好感,姑娘生长武林,毫无儿女作态,一声轻吐,道:“请问上顶苍观之路怎么走法?还有!那红衣教主赤缕仙子,你可认识?”

    姑娘话一说完,那书生竟面色突透怪异,瞬间恢复常态,一阵笑声道:“顶苍观?红衣教?本人倒有耳闻,不知姑娘要去那里,意欲何为?”

    姑娘也是口直心快,毫无城府,竟一五一十把于天龙结仇等都告诉了人家。

    她哪里料到,这表面文静,书生打扮的人物,乃是江湖上闻名丧胆,毒龙掌俏面阎罗崔鹏!而他?又与那红衣教主赤缕仙子,有着密切的勾结呢!

    毒龙掌俏面阎罗,把话听完,更是一惊,心里打算:“赤缕仙子传江湖帖捉拿于天龙,若是”念头一转,已有决定,随故作气愤道:“姑娘侠肝义胆,令人折服,小可不才亦略通武艺,似此败行丧德之事,既知之,怎肯置身事外,如蒙不弃,愿追随芳驾,以作识途老马!”

    李秀鸾听及对方慷慨陈词,不觉芳心大喜,秋波微睇,轻盈一笑,道:“你真是个好人,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走!”

    江湖儿女,不知作态,姑娘一高兴,在颜色之间,颇极宛尔,何况貌若桃花,容欺碧月,如何不使这个好色妇:诈之徒魂飞九天外!

    若不是早已看透,妞儿目聚精光,必是武林奇秀,恐怕早已下手了!

    于是,一前一后,离开了小镇,又踏上了蜿蜒的山途!

    姑娘是心急,所以稍离开村镇,就把轻功施展开来!可是,俏面阎罗崔鹏却又故意迟延,装就力不胜荷的样子,喘喘的边走边说:“姑娘的轻功,真是功夺造化,小可,真无法追随,请”

    李秀鸾初出之犊,目高于天,心中大喜,不由一串娇笑,接道:“哼!这就算快吗?人家才用了六成功力呢!”说罢一串娇笑,无形也慢了许多!

    两人跑了一阵后,天光已近傍晚,姑娘一看日色,心中不胜着急,随停身问道:“喂!还有多远?你看太阳都落西啦!”

    俏面阎崔鹏紧跟两步,喘喘的接道:“多远?恐怕还要两天的脚程,天色既然不早,我想找个地方休息一晚,何况也实在走不动了!”

    姑娘自己盘算了一番,随点了下头,表示首肯!

    山区里虽然人家很少,但也有些打猎的猎户,两人这一决定,很快的在山坳处,发现了几栋茅草房,略一打量,也就飞身而下。

    茅草房虽极简陋,倒也非常干净,里面住着位守山的猎人,年纪约五六十岁,颇为慈祥,随即亲热的招呼两人!

    山中虽没什么好东西吃,兽肉薄粥,自然不感匮乏,当即打点一番,姑娘等也就胡乱的把肚子充饱。

    俗语说:“下山的日头,跑似马!”由下山坳,到吃完饭,已是酉时光景。

    毒龙掌俏面阎罗崔鹏,故意殷勤的,亲自帮同老猎人,把内间清理了一番,就对姑娘说道:“地方太小,姑娘在里间,凑合一夜,明天好早点赶路。”

    姑娘点了下头又向老猎人谢了谢,也就返身进内,休憩起来。

    崔鹏和老猎人,闲聊一阵,随在屋外,打了个横铺,假装睡起!

    山中的夜风很大,刮的呼呼作响,窗楞、树梢,也旋起“沙”“刷”之音,使这个寂寞山林中,透着神秘,也显着诡谲!

    时间也就是一更左右,俏面阎罗崔鹏离塌而起,顺手点了老猎人的睡穴,轻悄悄的摸进了内进。

    灯光如豆,烛影摇红,姑娘口噙微笑,似在梦中会晤她那心上人吧!她哪里料得到,一生名节,就在这顷刻光景,几乎断送呢?

    俏面阎罗崔鹏饱餐秀色,欲火如焚,心里早已打算好:“造成事实,然后诱擒于天龙,送赴顶苍,岂不因功得偿,双雕一箭?”

    念及于此,也随手点了姑娘的黑甜穴!

    人算不如天算,冥冥之中,造化弄人,似早已有所安排,正当淫凶败类,轻解罗裳,幽香透脂之际,窗外忽传来一阵笑声!

    俏面阎罗崔鹏闻声大异,紧敛心神,破窗而出,可是在这顷刻之间,竟然人踪已逝!

    瞩目四顾,只见林风摆动,似有一人影飘忽,俏面阎罗崔鹏隐恨于胸,一声怒吼“飞燕穿帘”逼了上去!

    人到掌到,一股热飙奇腥掌风,劈了过去!

    奇怪?那影儿连晃几晃,竟又伫依林梢,停止不动。

    俏面阎罗崔鹏不觉一怔!心想:“凭自己这种,奇毒掌风,敌人竟能不抗而立,岂非怪事?”念及于此,又是一掌狂飙,身子也跟手欺近!

    等到进身察看,心胆几乎气炸!原来傍树而立的,竟是个外罩破裂的竹架假人!

    以诡异见称的俏面阎罗崔鹏,已知着了人家的道儿,仅是略一忖怔之间,像石电火般,又飞身向那茅屋奔去,这时他已预料到:“到手物色,当有变化!”

    果不其然,凤去“楼”空,那姑娘竟已不见。

    经年打雁,竟被雁啄了眼,心头火起,也不顾老人死活,穿屋而出,默察方向,身影似烟,倏的消失了去向。

    遽尔的变化,无疑的,李秀鸾姑娘是被人解救去,你道是谁呢?

    确是小丐侠柳青!

    且说柳青自那日忍痛伤怀,离开了于天龙,和那不堪想像的惨剧一幕后,人儿就像无缰之马,东飘西荡,说来真也凑巧,这一天走到这个小镇上,正碰上李秀鸾在街上,大发娇嗔之际!

    等到俏面阎罗崔鹏挺身而出时,他已预料到什么事情会发生,因为柳青虽然年龄不大,可是闯荡江湖时日确也不短,一看这魔君早已认识,不由激动侠肝义胆,可是自料当非其敌,只有相机,再行着手!

    后来秀鸾姑娘不知利害,说出经过之后,隐于墙角的小丐侠,更是非管不可了!

    柳青跟踪到那茅屋之后,随在林中,布下手脚,乃冒险诱出俏面阎罗崔鹏,身儿隐于屋顶背面,屏息观变!

    也许是痰迷心窍,那称得起老江湖的俏面阎罗崔鹏,竟然百密一疏,而使小丐侠轻而易举的救出秀鸾姑娘。

    柳青解开了姑娘睡穴,季秀鸾不觉怔神良久!这时,已离开那茅屋,少说也在二十里开外!

    姑娘定了定神,陡的身形立起,一声怒叱道:“你是谁?怎么把姑娘背到此地?快说!不然”说着身形后撤,大有出手一逞之势。

    小丐侠一见姑娘,那种不讲理的娇蛮样子,反倒笑了起来!也是童心未泯,存心挑逗,随说道:“我吗?我是于天龙的干爸爸!咱俩该怎样称呼?”

    姑娘一听,真是又喜又疑?喜的是:他竟然知道龙哥哥,疑的是他竟是天龙的干老子?

    好在秀鸾从小都是占便宜惯了,虽然不懂事故,倒也不愿吃亏,随即娇嗔道:“他是他,我是我。只问龙哥在哪里,其他?我可不理那一套!”

    柳青作了个鬼脸说道:“干媳妇!你可知道,长门的孙子,晚门的爷,别瞧咱的年龄不大,可是辈分一定,我可不能马虎,没别的,先磕两个响头,负责让你两个时辰见到天龙那小子!”

    求人的时候,姑娘再蛮,也不敢乱使性子,可是让她磕头,那也办不到,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小嘴一扁道:“姑娘也是长走江湖,经多见广,只要本晚见到龙哥哥,我还叫他一齐该可以吧!”

    姑娘认为这一自充行家,又许了点甜头,对方一定会上当,果不其然,小丐侠柳青,竟一阵狂笑后,把天龙脱难,畹春姑娘舍身相救等经过,说了出来。

    这并非柳青真的会信她那一套,实在是时机紧迫,尤其那心黑手辣,武功绝伦的俏面阎罗崔鹏,还不知是否追来,所以也就以假当真,混了过去。

    写书的人,全用个巧字,所以秀鸾等立身之处,正与天龙所居小栈,也仅是数里之遥,这时姑娘早已心急若焚,尤其听到,有关女人消息之后,更是惶惶莫是,小鹿如鼓撞!哪还忍耐得了,连催柳青就道,于是轻烟两股,刹那!已消逝在这夜色沉寂的静默原野!

    到了地头,柳青指点了一番,随告诉姑娘,那俏面阎罗崔鹏,是何许人,以暨

    姑娘听罢又惑又羞,方想对人家表谢表谢,柳青突的身形一晃,竟来了个不辞而别,她哪里知道小丐侠既不愿,亦不忍,再看这场悲剧的续演啊!

    巧?就巧到极点,正当姑娘飞身客栈,伏窗窥看之际,也正是天龙与畹春卿卿我我之时,尤其那一句:“非你不娶”之言,何啻晴天霹雳!

    姑娘迭遭险难,几致失身,怨恨盈胸,哪还受得住,一声怒叱后,痛绝心碎的离开了这伤心处。

    李秀鸾疯狂般的离开了那小镇,也不顾山路崎峻,夜色漆茫,毫无目的,一股劲死跑,等到天光拂晓时,来到个山岔路口,娇躯一停,积郁一吐,又哭了一阵子,反而冷静了下来!

    独自打算:“宁可他负我,我可不能负他!不如拼掉欲死之身,何如找到那赤缕仙子,拼上一拼,即使也落得个死得其所,叫负心人一辈子遗憾终身!”

    秀鸾念头一决,心也坦然,随挑了条山道,又飞驰而去。

    一路摸索,愈走愈险,竟然连山路也几乎找不到,这时远山拥翠中掩着一片红瓦!不觉一动。

    心里打算:“那里也许是个庙院,不如打听一下路途,就便再找点东西吃!”

    李秀鸾仍不脱孩子脾气,想到做到,也不管路途远近,随朝着那个方向而去!谁知走了半天,起先还可隐约看端倪,后来,竟连影儿都没有啦!

    突然,阳光西下,刹那!夜神又临!

    山居地带更是不黑则已,一黑就黑到底,何况满天阴霾,天公大有兴风弄雨之势!

    尽管秀鸾一身轻功绝学,处此情况,也是焦急万分,只好加倍小心,仍朝原来方向淌去。

    蹭蹬之间,夜刻已近二鼓,姑娘才发现不远之处,有灯光透出,心中一喜,脚步也快了起来。

    果然是一座庙院,可是东倒西圯,极为荒凉,秀鸾也无心打量,随飞身往灯光之处落下!停身向窗隙望去,只见一灯如豆,鬼火幢幢,满室冷森森的,停放着几口白渗渗的棺木。

    秀鸾从小长大,哪见过这种阵势,不禁毛骨悚然,可是天不作美,也在这当口,下起了倾盆大雨!

    前去虽可怕,后退无可能,李秀鸾到底还是侠义儿女,随略一踌躇,也就大着胆儿走了进去,谁知一到门里,那背窗之处,一块横板之上,还直挺挺的躺着个僵尸呢!

    势已如此,秀鸾也只好认命了,随手抽出背后宝剑,胆子也跟着大了许多,再一近身一看,屋里除了那棺,那僵尸,还有一张破桌,破凳,最奇怪的!桌子上竟放着许多酒饭,还有个算是完整的瓦罐。

    不管任何江湖之士,在此荒山野寺之中,逢此奇异,也会多方思考思考,可是我们这位姑娘,除了心里害怕之外,其他的倒也不顾虑那么多,连日奔波,又饥又渴,她居然在桌上捡了两个馒头,抱着瓦罐,既吃且喝起来!

    东方发白,姑娘醒来,半夜以腕当枕、坐在破凳上,朦胧了一觉,精神也跟着振作起来。

    李秀鸾一起身,略微打点了下衣着,乃不由得向那僵尸望去,只见那尸首,一身乌黑皂袍,面手除了骨头之外,仅剩下黄蜡蜡一副薄皮,眼眶深陷,双颧贲起,一张尖削下颚,努着一口碜碜白牙,真使人不禁毛骨悚然!

    姑娘倒吸了口凉气,心里叨念:“我的妈呀!这怪物要是夜里?那真吓死人啦!”

    转念至此,李秀鸾突然向那僵尸,拜了几拜,檀口轻吐,呐呐说道:“老人家,谢谢您保佑,我叫李秀鸾,如果有一天,还是”本来,要想讲出,若以死殉情后,求僵尸在阴间,多照应照应,可是喉中暗哑,珠泪轻弹,再也哽咽咽不出来了!

    并非是姑娘迷信,因为与天龙绝袂而去之后,即抱着“以死殉情”的决心,所以看到了这僵尸,小心眼里,产生了些联想。

    谁知?阴差阳错,李秀鸾竟因祸得福,她做梦也想不到,这僵尸,乃是威镇武林的一代怪杰,北海人魔啊!

    李秀鸾离开了那庙院,略一探望,竟发现了条小山路,这时她也顾不得该走不该走?方向是哪里?抱着碰到哪里是哪里的心理,踏上了征途!

    由清晨到中午,姑娘竟误打误撞,走出了赴长沟峪的方向。

    这时山路也显得平坦了许多,心中一喜,脚程也无形中加快!

    正走之间,突然在不远之处,隐隐的站着一个人,姑娘更是一喜,这一来可找到问路的啦!

    李秀鸾没料到,那人竟是,几误自己清白的毒龙掌,俏面阎罗崔鹏!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姑娘哪还按捺得住,一声娇叱,剑发龙吟,早已“龙行一式”“秋风扫叶”扑袭过去!

    说起来,两人在此荒山之处相遇,又是个“巧”可是这回并非完全那样巧合,自从姑娘经小丐侠救走之后,俏面阎罗就遍搜荒山,足履四境,后来李秀鸾迷途,走往那庙院时,也正是此江湖枭雄,发现芳踪之际!

    可是因惧于北海人魔的眩世奇功,怕引起误会,所以抄路隐形于此!

    本想凭着自己一口花言巧语,再行勾引一番,但一见姑娘声色,早已洞悉一切,随一声奸笑后,也就发招应对起来!

    名家交手,三招两式,姑娘一看,人家仅凭一双徒手,竟能不慌不忙,应付自己的两仪剑法,心中不由大惊!

    姑娘已知今日之战,事关本身荣辱,虽明知不敌,也抱着个与敌偕亡的念头,所以剑裹寒光,锋吐霞芒,招招狠辣已极!

    起先崔鹏哪里把姑娘放在眼里,认为也不过三招两式,还不是手到擒来,可是数招过后,竟料不到这女娃,真有那么大的功力,尤其有几招诡异的剑法,几乎受挫于下,不由激起怒火,随把名震江湖的毒龙功施出!

    那毒龙功一施展,情况大变,姑娘只觉得身外四周,蒸腾的旋绕着引人欲呕的奇腥压力,那压力愈来愈重,竟使奔驰之剑,受到无比的阻力!

    正当姑娘危在顷刻之际,忽然由山巅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立,凄厉啸音!

    那啸音甫止,竟使俏面阎罗神色大变,出招应式,也跟着缓慢失措起来!

    姑娘一看,芳心窃喜“唰!唰!唰!”剑起千丝寒风,锋吐万丈虹光,连连攻出三招。

    这三招:“横推千浪”“寒梅吐蕊”“嫦娥奔月”以扫、点、挑,三种手法,势若奔雷般,急袭下来!

    俏面阎罗,略一迟钝之时,真没料到,姑娘间虚捣撩,趁势逼至,而剑若河汉凝光,疾如狂风疾雨,再想全身而退,已是时不可予了。

    赶紧,子午互易,双足互错斜转,单掌“挥手琵琶”发出一股潜力。

    就这样!一条左臂,已齐肩至肘,划破了寸深尺长一道血槽。

    姑娘得好就收,随即抽剑长身,若青烟般飞起,那俏面阎罗积愤之余,一声震耳长啸,孤掌发难,也紧紧纵身跟至。

    说时迟,那时快!俏面阎罗已随着人声,掌力,掀起无比炙热薰腥狂飙,亦已逼至,而姑娘再想闪展腾挪,亦是为时过晚,只觉背后,有一股奇劲热力传来,金花四冒,几乎当场跌倒!

    姑娘拚耐着最后一股余力,顺着山道猛冲,隐隐的却听到凄厉呼叱声由身后传来。

    等到晤及心上人龙哥哥时,因感生恸,余力尽泄,掌毒顿发,人儿就晕了过去!

    于天龙听完姑娘这一番惊险际遇,真是感慨万千,不胜唏嘘!

    他再看了看带雨梨花,楚楚可怜的鸾妹妹。

    李秀鸾在轻怜蜜受中,已陶醉的忘掉了那几经险难的过去,这时她只有一个意念在盘旋着:“龙哥哥是爱我的,只爱我的!”

    劫后余生,更增加两人的恩爱缠绵,于天龙也趁此机会,把遇姜畹春姑娘的经过,以暨未来的心愿,表达了一番。

    真没料到,秀鸾姑娘竟一反常态,反倒同情起她来,不但如此,她还磨着心上人,想办法找她回来。

    满天云雾尽散,醋海再不兴波,他与她算是真的睡了一个极惬意的觉!

    两人醒来,已是日午当天的时候。

    奇事发生了!就在秀鸾对镜理妆之时,镜台下压了个字笺。

    上面写道:“珠联璧合,佳偶天成,羡煞人也,亦妒煞人也,现强敌环伺,仍望轻怜蜜意时,提防有警,卿卿我我之际,当心逢变!经察红衣、蜈蚣,已通声息,赤缕、百脚,早有默契,何况连日创敌,已生恶果,三日之期,群耳压境,但望缘河探谷,寻访异人,虚心聆教,藉可防身!”

    两人相互参研一番,除百脚二字,不知意指何人外,其他虽有已知和未知,但均可一一推解!

    忽然姑娘一声惊呼道:“咦?龙哥哥!这是什么?怎么?背后画着个凤凰!”

    奇怪?姑娘问了半天,怎么没有回音呢!扭头一望!更奇怪?

    于天龙竟目呆神痴,颜色大变!

    姑娘再不懂事,也看出个中蹊跷,连忙手摇天龙双肩,问道:“龙哥哥!你知道是谁?快,告诉我。”

    这一连摇带晃,才把天龙那股“痴”劲转过来!本想对秀鸾把那“假书生”的事交代交代,可是看到姑娘那惊疑莫测,惶惑不安的样子,倒拿不出勇气来。明知尔后事准是麻烦,但也只好暂顾目前!

    姑娘还是催逼,跟着两只秀眼也红了起来!

    最后天龙只好把经过说出。

    可是什么都讲的是事实,仅有一点不确,那就是!她是他!而不是她!是男人!而不是女人?绝对的不是女人!

    尽管天龙讲的如何沉切!可是姑娘仍旧将信将疑,可是了解自己这条小命,也是人家“莲实”所救时,也就不好意思再追问!可是不管怎样,心里总是感到不大舒服。

    两人吃过了午饭,天龙说道:“鸾妹妹!人家留书告警,一定有所发现,所指缘河探奇,藉可防身一事,也许我等有所遇合,我看,咱们还是免得再有意外!”

    李秀鸾好像是一肚子委屈没处发泄似的,先轻哼了一声,接道:“你就那么相信人家!凭我俩双剑璧合,我就不信抵不过那些坏人,要去你去!我”

    她小性子又发了,于天龙沉默了半天,最后权衡利害,不得已的道:“鸾妹妹!那人迭次相救,诚意相护,怎会有假!愚兄再不才,也不会临危生惧,畏死女生,可是一身血债未了!何况师恩未酬,而妹妹你”说着心里一惨,眼泪掉了下来,接着:“我俩只因一时冲动,赌气弄险,几乎同遭不测,现在,妹妹再要万一有个意外,虽愚兄碎骨扬灰,亦怎能瞑目九泉!你难道忘了身历险患的种因吗?你难道真的不相信我吗!你”于天龙感念畴昔,眼泪更是如泉而至,鸾妹妹为至情所动,亦是珠泪轻弹,好半天,姑娘突的搂住天龙,哽咽的道:“龙哥哥,不要生气啦!你知道人家小吗?”说完小嘴一扁,扮了个鬼脸,于天龙被引的破涕为笑!

    阳光普照,满室生春,两小略一收拾,出了店门,这时街上,熙攘往来,热闹非凡。

    李秀鸾好奇心重,手拉着意中人,东瞧西望,乐得个花枝招展,笑随颜开,可是于天龙确担心着,突起异变

    好容易连催带哄,离开了街心!

    沿途一问,已找到了那入谷之路,两人随顺着河岸走了上去!

    起先道路仅是坎坷而已,不到顿饭光景,那路上尽是磷磷怪石,峻岩起伏!

    好在两人,轻功都颇有造诣,倒也没把这一般人视为畏途的放在眼里!可是愈走愈险,后来竟无路可通了。这时两山耸立,巍峨倾削,峡谷河川,澎湃汹涌,两人挽纠藤,履峻岩,均已汗出如涔,不胜艰险!

    正行之间,忽然山势陡变!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矗立云表,扇形的峭崖,那崖向外突倾,极形极危,而背阴生苔,无路可攀,确实无法可想!

    天龙上下打量一番,还是找不出一条上攀之路,随转对秀鸾说道:“滨河入谷,方向当不有差,为何临此绝地!难道?”

    李秀鸾抢着接道:“既有高人引荐,决不会令我们徒劳往返!也许,我看那峭崖侧面有一瀑布,不妨前往一试!”

    天龙想了想,也只好如此,随相互为掖,沿崖脚绕了过去。

    虽然看起来不到十丈远近,竟足足的折腾了个把小时,两人到跟前一看,那瀑布百丈匹练,银珠四溅,真是天然奇景,可是壁滑如油,仍无可援之处!

    两人正在踌躇之间,忽然从瀑布后,窜出个火眼金睛,一身光白的巨猿!闪展奔腾,倏忽又掩去!

    天龙福至心灵,遽尔贯通!连道:“鸾妹妹,那猴子既然在此,一现即隐,瀑布后一定有攀援所在!或”边说,边拉起秀鸾向那瀑布后走去!

    真是奇幻已极,原来竟是个曲径通幽的洞口,那瀑布恰如一个垂帘,那洞的出口处,已摆在眼前!豁然开朗,那洞外竟然是一个,极为平削的悬岩,方圆十丈开外,雄傲孤峙,横插山巅,绿茵遍地,野花散香。

    两小屏崖低望,云海苍波,峦烟起伏,像万马奔驰,似百凤朝翔刹那!夕阳西抹,金光缭绕,天水一色,蔚为壮观!此人间天上之幻景,使两小瞠目而视,已不知身在何处矣

    突然一阵苍劲悦耳的声音传来,只听道:“茅屋隐居多年,山路崎岖君子少,爱的是无名草!听的是野禽叫

    春花开放早,夏蝉枝头闹,黄叶飘飘,秋来了!白雪纷纷,冬又到!

    叹人生,容易老!莫不如:修一所安乐巢。

    上挂着:耕读渔樵,下放着文房四宝,吟诗结知己,携琴访故交,闲来无事把棋邀,闷来时溪边垂钓

    喝一杯,乐清清的,就把那愁山推倒,愁山推倒!”

    这一首情歌听罢,两小才由迷离中醒来,尤其是天龙,为此歌中情意感动,更觉往事若梦,过眼云烟。

    接着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

    笑声稍停,似有人在争辩:一个说:“瘟老二!你在唱这个劳什子情歌,要是真使憨小子着了迷,一赌气,剃了头,当起和尚来!可留神那些妞儿,掇你的眼睛毛!”

    又一个说:“霉老三!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着相即谓色,无相始为空!就看那小子,能不能领悟这道理!”

    一问一答,接着又是一连串的笑声!

    天龙等心有所触,随寻声望去。却见高坡突石之上,蓦然现出两个老人!

    一位身穿黄色麻纱大挂褂,寿星眉,娃娃脸,咧着个大嘴,手里还端着个奇形庞大的烟袋,一位身穿又灰又黑的反毛皮袄,瓜子脸,底朝上,满面络腮胡子,肩上却背着个扫地用的扫帚!

    这两位风尘异人一亮像,天龙是诚惶诚恐,跪祷通诚,可是那姑娘却卟嗤的笑了起来!

    你道为何,像俩老人的这种南辕北辙的穿着打扮,以及那副长像,只有套用一下时下的解体诗:“此宝应向何处找,只有请问沈长福!”

    这当儿,姑娘可沉不住气了,一声娇嗔,朝着老人们道:“喂!老人家,我们来了半天啦!您倒是下来陪陪啁!那么高?可上不去!”

    于天龙一听,赶紧爬起,堵起姑娘的小口,连说:“鸾妹妹,你怎么对老前辈这样无礼,还不跪下!”

    两小一拉一扯,扭在一起!最后姑娘强不过于天龙,跪是跪下啦!可只是一条腿!

    崖石上的两老人,看着这一对壁人,天真娇憨的厮闹,都不由抚掌大笑!

    最后那个拿大烟袋的老人说道:“娃娃!给我上来吧!”

    说完单掌推挪,一股绵柔奇绝的吸力,硬生拔拔的,把天龙等带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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