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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盈地行至榻前,屈了屈膝,柔声唤道:

    “皇祖母……”

    “嗯。”

    太后温和地应了声,随即摆摆手,宫女们便自觉地退出了寝室,将门关好。

    “哀家给你的书册看得怎样?”

    “回皇祖母,茉然都看完了。只是,我对今日的病理记载有些不解,为何太子患了如此严重的肺疾,太医之前毫无知晓?”

    太后终于坐起身,茉然见势也上去扶了一把。只听太后说道:

    “哀家也是那么想的。所以哀家打算让你去太子身边,帮着查查。”

    “是,皇祖母!”

    她垂下眼眸,暗暗思虑着。这个老太太挺不简单的,知道了情况却不直接告诉我,还让我去看那一堆书册。想必是想验验我的能力?也罢,既然她心中明晓,必是有所安排,我便顺着她的意思吧。

    “今日是初一,哀家这里有场惯例的家宴,你是皇儿亲封的郡主,当留下一起用膳。”

    “是,皇祖母。”

    ###

    茉然跟着太后,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来到了天慈宫的主殿。浅眼环顾了一圈,这里与从前一样金碧辉煌。宫灯尽燃,亮如白昼。

    一干人等早已入座,待太后坐定,纷纷上前恭敬地行礼,礼毕后再退回自己的席位。茉然低着头,无声地伏在太后身侧。在这里,她看见了许多熟悉的面孔:一后三妃,三个皇子,还有杨晚晴、慕容致远和一个陌生的女人。这些人在看见她后,面色均稍稍一变,不过数秒的功夫后,又恢复如初。

    闹忙了一阵后,有宫女入殿告知,皇帝因有事接见大臣而不能前来赴宴。太后点点头,说了些“国事为重”的话语后,便吩咐家宴开始。

    太后和蔼地望着殿内的众人,微笑之中带着几分严肃地说道:

    “又和孩子们一起用膳了,哀家真是心底里欢喜啊。今日哀家要给你们介绍咱们南岳国的一位新郡主,苏家的当家长女,苏茉然。以后你们可要替哀家好好照拂着,听到了吗?”

    “儿臣遵旨!”

    众人皆恭顺地应着。

    在太后的示意下,茉然很不情愿地起身,流水线似的去跟南岳国最尊贵的皇室成员们一一敬酒打招呼。皇帝的一后三妃,给她的表面印象都很和善,这让她心头舒缓了些。太子和成王,也都给了她极好的态度。

    轮到她给全王敬酒时,她故意将节拍延缓。倒不是因为她对岳思全的恨意,而是她见到了岳思全身旁的杨晚晴。当初就是这个女人,买凶害她,弄沉了她乘坐的客船。

    自茉然出现在天慈宫内开始,便察觉到有一双眼睛,自始至终用一种极为惊异的目光盯着自己。而这双眼睛的主人,便是全王的侧妃杨晚晴。

    岳思全待茉然的态度极好。于是茉然便借此机会,也给杨晚晴敬了杯酒,其间也和对待旁人异样,装作完全不认识的样子。两人目光交叉之时,她看见了杨晚晴眼底的惶恐。茉然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也许该称作笑里藏刀:杨晚晴,没想到吧?我又回来了。咱们的帐,不久便要算算了!

    杨晚晴铁青着脸接下那杯酒,胡乱地喝完后,便垂下头伏到矮桌边。在场的所有人中,属她身份最为低微,整场家宴她都默默不语。这个侧妃的身份是怎么来的,众人皆知,却都心照不宣。

    最后,茉然来到了慕容致远和陌生女子的面前。她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开口。这时候,陌生女子莞尔一笑,软软地说道:

    “我是贤王的独女,岳思婷郡主。茉然妹妹以后可以唤我思婷姐姐。这是我的郡马爷,慕容将军府的大公子慕容致远。”

    茉然很客气地与她饮了一杯,然后挪了半步,走到慕容致远面前。

    慕容致远也若第一次与她见面般,端起酒杯,潇洒从容地一饮而尽,还不忘面带笑容,客套地夸赞了一番:

    “听闻苏家的当家小姐美丽聪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多谢慕容大人夸奖!”

    茉然的话语中夹杂着几分恼怒。

    慕容致远的行为让她很是胸闷:慕容致远,你丫的,够可以啊!一年前,你个杀千刀的,还毁了我清白之身,客气地唤我夫人呢。今日真像不认识一般。纵使不认识,这相同的容貌总能让你有些吃惊吧?这就更可恶了,你丫的居然没有半点动容!

    慕容致远却没有什么反应,依旧一脸笑意:

    “郡主何须如此客套啊?以后唤我姐夫即可!”

    我靠!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这样的话你都说得出来?真想掐死你算了。茉然斜了他一眼,他却仿佛什么都没看到,牵着思婷郡主的手,坐回了原位,空留茉然一个人矗着。

    太后似乎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忙唤道:

    “茉然啊,招呼打完了,就回哀家身边坐着,来!”

    茉然这才有所醒悟,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失态。于是她立即就坡下驴,收敛起写在面上的不悦,乖巧地回到太后身侧。

    太后放在桌下的手,轻轻拍了拍茉然的手背,眼角的余光关切地向她瞥了瞥。茉然这才定下心来。好吧,这事儿先搁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慕容致远你装作不认识我也好,省得与你纠缠,破坏了我的计划。

    于是她微微颌首。太后也会意地舒了口气,对殿内众人说道:

    “哀家决定明日去金陵城外地皇陵祭拜先皇,孩子们都跟我一起去吧。此外,哀家听闻落梅山庄的冬梅已然盛开,明日也正是文人雅士聚集赏梅作诗之日。博儿体弱,哀家便准你不去皇陵,受那颠簸劳碌之苦。不过,落梅山庄的诗会,就由你去主持!”

    “是!”

    众人再次齐刷刷地俯首应和。

    “茉然!”

    “啊?”

    “落梅山庄是苏老太爷的庄园,因此,明日由你和太子一同前去!”

    “遵旨!”

    其他言语都是浮云,唯独这最后一句是她期待的。茉然痛快地答应着,心里头也随之亮堂了起来。方才的不快全然散去,取代的是进一步的谋算。今日算是不虚此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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