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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了一声,说,“她不在这里,在精神病院,最近病了一场,才送过来治病的。”

    “精神病院?为什么?你妈妈精神不正常吗?我从来没听你说过------”

    一片烟雾缭绕中,陆岩说,“嗯,她精神不正常。”他忽然转过来看着我,淡然地说,“我爸自杀后,她精神不好。”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可我觉得,这里边,绝对没这么简单。

    我定定地看着陆岩,试图去猜测里边的关窍,终究是徒劳。

    “阿岩-------”一声熟悉的声音从走廊处传来,我和陆岩不约而同地看过去,江佩珊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着急的问道,“阿岩,妈怎么样了?”

    陆岩冷笑了一声,拧灭了烟头,走上前去,“你腿不方便,赶过来做什么?”

    江佩珊着急说,“海洋说你来南山了,他又没说清楚,害我去那边,才知道妈被送来这里了,怎么样了?”

    她自然而然地抓着陆岩的手,有点儿小夫妻的模样,陆岩淡淡说,“在监护室,手术顺利。”

    江佩珊松了口气似的,“那就好,那就好。”

    我站在他们身后几步的地方,淡淡地看着他们,脑海中划过昨夜江佩珊的话,我在家焦急等着陆岩的时候,陆岩和她在床上。

    江佩珊抓着陆岩的手,忽然看向我,眼神冷了下去,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像是示威似的。我朝她扬了扬眉毛,走上前对陆岩说,“陆总,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如果没有,我就先回去了。”

    陆岩微微皱眉,看了我一眼说,“叫老赵送你回去。”

    我淡笑,“不用,我打车就可以。”

    陆岩没有再坚持,只说,“好。”

    当时我就泄气了,心里忽然涌起一阵酸涩,江佩珊得意地笑了笑,我强装着微笑说了声再见,转身走的每一步,脚下都绵软无力。

    进了电梯时,我不由地往他们那边看了看,陆岩淡淡瞄了我一眼,正好碰上我的目光,我知道自己笑得挺难看的,但还是笑了,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我脚下一软,连忙撑着一边的扶手,看着电梯门上倒影的面孔,苍白而无力。

    手机忽然响了,进来一条短信,是陆岩发来的,“回家打电话给我,好好休息。”

    我一个人百无聊赖地慢步走了很久才走到医院门口,站在灰尘蒙蒙的路口等了很久才等到一辆车肯回市区,车挺新的,有股怪味,我有些排斥,但是这里不好打车,只能忍着了。

    上车后我立即给梁毅发了短信,问他江明远昨晚到底跟梁秀文说了什么。

    梁毅迟迟没有回复我短信,我一个人昏昏沉沉地靠着车后座,觉得身子很困乏,不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空旷的小屋子里,四周乌漆墨黑的,音乐可以看见周围丢弃着许多废弃的木头,像是根雕,还有桌子和一些钢架什么的,我打量着,这里应该是一处废弃的根雕工厂,很宽敞空旷,大铁门紧闭着,四周都结了蜘蛛网,脚下全是灰尘。我被绑在一张木头做的椅子上,嘴巴上贴了一块胶布,随身的包被丢在脚下一两米的地方。

    四下静悄悄的,我慌张惶恐地打量着,高高的墙壁上有一扇扇小小的窗户,那窗户没关上,透着一丝丝冷风,还有一缕清寒的月光。

    这是哪里?我不是打车回城区吗?怎么会被困在这个荒废的地方?究竟是谁对我下手的?

    我恍惚想起上了车后,车子里暖乎乎的,没过多久我就想睡觉,当时我正郁闷呢,车场的空调里有股奇怪的味道,因为上车时我发现那辆出租车蛮新的,所以没多注意,以为是新车的味道,现在想来,那股味道有问题。

    我有点怕了,因为我不知道敌人是谁,不知道他为什么把我绑来这里。

    是那个出租车司机吗?为了抢劫?可不至于呀,我的包还在,而且包里也没什么现金。劫色?我确认自己分毫未损。

    那会是谁?江佩珊还是江明远?

    夜里很冷,风从小窗口灌进来,有点凉飕飕的,还好我穿的是裤子,不然冻死了要。

    四周无人,我心惶惶的,虽然冷,但是额头开始冒汗。忽然我包里的电话响了,在包里不断震动着,我努力挪动椅子想往包那边动,然而徒劳,凳子的两角被麻绳套住了,绑在后面一根圆柱子上。

    我有些绝望,看着不断震动的电话归于平静,又响起来,又没了声音。一口气憋在胸口,特别难受。

    嘴上贴着胶布,我又不能喊叫,只能努力地吹着热气,想用热气让胶布失去粘粘性,弄了半个多小时,嘴里全是胶布的味道,差点被憋死了,那胶布仍然纹丝不动地贴在我嘴上。

    忽然外面一阵响动,是汽车的声音,我心急如焚,不知道是来救我的还是绑我来这里的,我憋着一口气,惊恐地竖着耳朵听门外的声响,紧接着,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接近我,是几个人的脚步声!

    随后,大门被推开了,铁门吱呀吱呀地开了,漆黑中几个人影走进来,光是看身形便知道是彪形大汉,我不由地捏了把汗,害怕地吞了吞口水。

    然后,我看到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是江佩珊!

    她带着四个黑衣保镖进来,随后有人立即把门关上了,又是黑乎乎的一片。她一瘸一拐地走近我,又人为她搬了跟凳子,放在我面前,她慢悠悠地坐下,笑吟吟看着我,和我初见她是的笑容一般无二,只是笑容底下带着阴狠和心机。

    “这么快就醒了?”江佩珊说。

    我瞪大眼睛盯着她,眼里剜着恨意。

    她笑了笑,伸手一把扯掉我嘴上的胶布,那胶布死死站在我嘴巴上,这么一狠扯下来,疼得我跳脚,我忍着痛骂道,“贱人!你怎么就知道玩阴的!”

    我话音刚落,江佩珊一巴掌扇到我脸上,怒道,“你才是贱人!对付你这种贱人,这点手段算什么?你没从楼上掉下去摔死,我后悔极了,应该给你两刀才对。”

    她这一巴掌用力极了,我牙齿不小心咬嘴唇,血腥味立即散开了,我没客气,吐了她一脸的血,昏暗中,看得见她白净的脸上沾了唾沫星子。

    我知道自己现在跟她较劲吃亏,可忍不住心里那口气冲动了。她恶心地闭着眼睛,然后伸手抹掉了脸上的唾沫,一个黑衣保镖递了手帕给她,她擦干净了脸,忍着一口气站起身来,胸口不断起伏着,一瘸一拐地走到一边去,缓缓地舒着一口气,阴狠地说,“给我扇,扇到她脸烂了为止!”

    “是,小姐!”

    随后,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到我跟前,慢悠悠地撩起袖子,宽厚的巴掌像雨点似的落在我脸上。那男人是用足了力气揍我的,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扇得我昏天暗地,两眼冒金星,口腔里全是血腥味,但我一句都没有喊过,瞪大了眼睛看着江佩珊。

    我估计我脸都被打破了,江佩珊才喊停,我垂着脑袋,努力想支起来,江佩珊猛地一巴掌踹下来打在我脑袋上,像个疯婆子似的说,“周若棠,你说,我是整死你,还是留你一口气看阿岩跟我相亲相爱?”

    “江佩珊,你痴心妄想!”我好不容易抬起头来,冷笑地说,“就算你整死我又怎样?陆岩爱的是我,不是你。我死了你也走不进他心里去!”

    江佩珊双眼猩红地瞪着我,恨不得一口吃了我似的,“没有你,他就是我的。可我不想这么爽快整死你,像上次一样,我要你眼睁睁看着孩子没了痛不欲生,这次也一样,我要你眼睁睁看着阿岩和我恩爱两不疑,生不如死。”她说着就笑了,“你知道吗?你住院的时候,我几乎天天去看你,看你像个疯子一样嚎叫,看你痛不欲生想跳楼,看你拿刀插进自己胸口,你知道我多高兴吗?我天天拍手等着你自残呢,可你真是不要脸,你孩子都死了,你怎么不去死?你那么爱你的孩子,就应该跟那孽种一起去死啊?真是扫兴。既然你要死皮赖脸的活着,我就成全你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折腾你。”

    我脑子这会儿晕得很,脸上已经不能用火辣辣来形容,我感觉这张脸已经不属于我了,但我是个倔强的人,屈辱但不能丢了自尊和骄傲,我冷眼瞪着江佩珊,笑道,“你知道陆岩为什么不喜欢你吗?江佩珊,你们认识十五年哎,他都没喜欢上你,你没想过原因吗?你以为真的是我的出现才让你失去了机会么?前面十五年你都干嘛去了?总是把失败的借口按在我身上,这样自欺欺人你心里会好过点?”

    江佩珊笑容凝注了,恨我恨得咬牙切齿,“为什么?因为我没你骚浪贱!没你不要脸!”

    “哈哈哈哈哈,你错了!”我笑道,“因为你从头到尾都没有用你的真面目见过人,不是吗?你明明是个城府深不可测的心机婊却在陆岩和秦海洋面前演一副弱不禁风的白莲花模样,你多狠心啊,狠到截掉双腿去给陆岩挖坑娶你!说起不要脸的功夫,你才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江佩珊脸色变化简直五彩斑斓,要多精彩有多精彩,她瘸着腿跨到我跟前,伸手抬起我下巴,冷冷问道,“你在胡说什么呢?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我用力甩开她的手,冷笑道,“怎么?你怕了?”

    “周若棠,你知道你的不懂事会惹来杀身之祸吗?周若棠,懂不懂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都这个时候了,你应该跪在地上请求我的原谅呀,还这么惹我生气,你真不懂事哎。”

    “求饶?江小姐,你太小看我了吧?你以为我还是曾经那个任人摆布的周若棠吗?”我吐了一口血星子,笑道,“没有不透风的墙,江佩珊,你比我读的书多,这个道理懂吗?”

    江佩珊怒了,又一巴掌甩在我脸上,旋即捏着我下巴,使劲儿地网上抬,逼问我说,“说!你知道什么!”

    “你最好马上放我走,不然你当年在北城医院的秘密病例,明天就会上北城头条!”我冷笑,威胁地说,“还记得陆岩问你的话吗?你的腿怎么没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江佩珊了愣了愣,想起了那一日陆岩的话,眼神慌张起来,我继续说,“他现在只是猜测,你说,如果他看到了病例,会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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