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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能够赢得赌战,赵敬武让高明与小田七郎抓紧时间交流与练习赌技,并让他们着重练习牌技。在国际赌坛,扑克牌是赌博最常用的赌具之一,玩法也多,但在大型赌赛中,采用最多的是5张牌。这种玩法人可多可少,灵活机动,变数较大,也富有观赏性。

    高明与小田七郎赌了几把,小田竟然很容易便知道他的底牌,这让高明感到吃惊,难道他真有透视眼?作为赌王级的高明为了求得不败的技术,曾经遍访高人学习意念挪物与慧眼识牌,但他最终发现,什么都是浮云,所有的换牌、挪牌都是抽老千。

    “小田君,你是怎么做到的?”

    小田七郎说:“按你们中国的话说,没有那钻,也不揽这活。”

    高明心想,娘的,这洋鬼子还牛上了。事后,他把小田这种特殊的能力向赵敬武进行了汇报,赵敬武点头说:“如果他有这样的能力,我们的希望就大了。至于你说的透视眼,这个我不信,他之所以能办得到,肯定有他自己的办法。既然这样,我要跟周大年协商,加大赌本,把这次赌博的级别提高一下,要玩,就玩得大点,玩不起不玩嘛!”

    独锤说:“会长,投资越大,担的风险就越大,有必要吗?”

    赵敬武托着烟斗,眯着眼睛说:“我不只要把他周大年变成穷光蛋,最好把英租界的戈登堂也给赢过来,让他们知道赌博的厉害。”

    戈登堂原是天津英租界工部局设置于天津英租界内的最高行政机构,也是天津英租界董事会的执行机构,成立于清同治元年(公元1862年),总部设在当时天津英租界的维多利亚道东侧,维多利亚花园北侧的戈登堂内。1919年1月,天津英租界原订租界、天津英租界推倒租界与天津英租界墙外租界合并,组成一个统一的天津英租界工部局,其组织状况与原天津英租界工部局基本相同。

    赵敬武给周大年打电话,要求双方增加赌本,最少加到千万大洋。周大年接到这个电话后感到意外,他说:“那我们商量过后再答复你们。”放下电话,周大年马上联系莫德与袁诚印,把赵敬武的意思跟他们说了。大家又聚到一起,针对加资的事情进行研究。大家都感到有种不祥的感觉,如果赵敬武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怎么会要求加大赌本,升级赌战呢?

    莫德说:“以我看,我们应该取消这次赌约。”

    袁诚印摇头说:“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决不能取消,再说协议上写着,谁要是提出退出,按对方自动认输处理,赌本归对方所有。所以说,我们没法退出了。”

    丁方说:“你们怕什么,他们加多少我们跟多少,最好日本把他们的天皇也压上,到时候咱们赢过来当下人使唤。”

    周大年自然不希望只有自己把家业赌上,这太有风险了,如果各界都出点血,大家共担风险,这样才是公平的。他说:“我感到他们这是吓唬咱们罢了,要是我们说不想再增加赌本,他们会说咱们没有诚意,说不定以为我们想退出,如果我们敢于应战,他也就没有脾气了。还有,我们要相信丁方的赌技绝对在日本的小田之上,所以,我们决不能退缩。”

    袁诚印点点头说:“之前我通过在日本的朋友对小田进行过调查,他在日本也不算是最好的赌手,但他为人凶狠,一般在对手上桌之前就把对手给整了,让对方不能够到场,或者不能够正常发挥。只要咱们把丁方给保护好,他小田没有赢的把握,说不定他自己就要求退出了。”

    莫德说:“那好吧,回应他们,加大赌本。”

    莫德和赵敬武商量过后,他们决定重新修正赌战的相关内容,并且再决定赌战的时间与场所。就这样,双方在卫皇大赌场再次相见,与上次不同的是,赵敬武的身边多了个戴眼镜、穿学生装的青年小田七郎。双方坐定之后,督军袁诚印主持了这次的洽谈会:“这起赌战,本来是解决赵敬武与周大年的私人恩怨的,现在由于各界的加盟,这起赌战成了天津有史以来最大的游戏了,其实,这就是赌博本身的魅力,我们应该提倡大家踊跃参与,共同投资,让这场游戏更加好看。为了遵循公开公正的原则,我们放宽了条件,任何人以任何方式自愿押注,相信勇敢与胆识,将会让你在这次游戏中实现你的人生理想。”

    赵敬武说:“我们这方除了我个人的所有财产,还有朋友资助的1000万大洋,当然,如果对方能够超出我们的赌资,我们还会跟的,因为我们有坚强的后盾。”

    周大年回头去看莫德,见他点头,便说:“好,我们这方原意跟。”

    赵敬武说:“我们再加30万大洋。”

    周大年又回头去看莫德,见他没点头,便说:“我们不跟。”

    赵敬武说:“丁先生不是还有套四合院吗,何不押上?”

    丁方点头说:“同意,我还想押上我的命。”

    赵敬武说:“年轻人,要注意健康。”

    丁方说:“你敢不敢押命?”

    小田七郎说:“我愿意跟你赌命。”

    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袁诚印感到火药味越来越重,别到时候打起来,便说:“之前我已经说明了,现在重新向大家强调一下,我们是本着解决纠纷的原则来赌的,不能赌命,也不能赌身体的任何部分。至于赌本的事情,暂且谈到这里,下面我们商量具体的时间与场所,请两家各提出自己想去的赌场。”

    周大年选的日期是下个月的15号,在英皇大赌场。

    赵敬武说:“我们选的日期是下月的19号,至于场地,我本想选我们地盘里的港角大赌场,但考虑到那个场地不够档次,也对不起这么大的动静,我还是决定第三方赌场,希望你们有这样的风格。”

    袁诚印说:“我们在这里就先不讲风格了,这样吧,按照之前的赌约,两位代赌者可以预赌一局,一是让双方有个初步了解的过程,然后谁赢了谁有权决定场地与具体时间。”

    周经理拿出一副扑克牌让双方检查,然后洗牌摊在桌上。小田七郎嘴角上泛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他摸起牌来看看底牌,然后放下,用眼睛死死地盯住丁方的眼睛。当发完第五张牌后,小田七郎说:“丁先生,我赢了。”

    丁方不由感到吃惊:我还没有开底牌他就说赢了,他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底牌不是红桃J就是红桃Q,而我的牌有赢你的5种可能,你怎么敢这么早下结论?”

    小田七郎说:“因为你的底牌只是个红桃7。”

    丁方听完这句话愣了,他把底牌拾起来扔到桌上,无精打采地说:“你赢了。”莫德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周大年的脸上的汗水都出来了。袁诚印咋咋舌说:“各位,我感到一场胜负不能过早地下决定,这样吧,我们另约时间,三局两胜者决定场地与时间。”

    独锤说:“督军大人,请您注意您的言辞。”

    小田七郎冷笑说:“督军大人,你要讲信用,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如果你敢毁约,我们向你们政府揭露你的背信弃义,让你在天津再也没有讲话的权利。”

    没有办法,袁诚印只得无精打采地继续主持了后面的协议签订。在回去的路上,租界领事们都在埋怨丁方,平时吹得天昏地暗,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了。但周大年明白,这确实不是丁方的问题,而是对方早就知道他的底牌了。让他不明白的是,卫皇大赌场这间高级赌室,所有的用具都是磨砂的,房里任何角落都没有反光的东西,他怎么会知道丁方的底牌?难道他真的有透视功能?

    回去后,大家来不及休息,就今天的输牌进行了讨论。莫德的情绪越来越激烈,他说:“我们把我们的家底都拿出来了,你们输了,我们就喝西北风去。袁诚印,我们还是想办法中止这场比赛吧,这太冒险了,我不想冒这个险了。”

    袁诚印说:“莫德先生,你要明白,现在我们不只是对付赵敬武这么简单了,由于日租界的参与,现在事情变得复杂化了。你刚才听到没有,我说改日再签协议,他小田七郎竟然要到上级告咱们,这说明他已经把咱们的事情给分析透了,目的就是怕咱们毁约。”

    周大年说:“丁贤弟,难道他小田真的有透视功能?”

    丁方不在意地说:“周兄,你不会也相信那个吧?那些都是传说。当初我也以为真的有这样的能力,还专门找人去练,想练出慧眼来,练出意念挪移,可以孤独求败,但那都是瞎耽误工夫。赌场上所有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像魔术,是假的。如果说有些人看上去像有神灵帮助,赢的概率高,那也不是神灵的功劳,那是他能够在瞬间综合现场所有的信息,作出了正确的判断罢了。”

    莫德插嘴道:“那你说他用的是什么老千?”

    丁方说:“莫德先生赌不起,只想赚钱不敢承担风险,跟你合作没任何意思。这样吧,给莫德先生退出他的注资,我就把其中的门道说出来,让大家知道谁才是天王之王。”

    莫德张口结舌:“丁先生,那你说说。”

    丁方说:“你说你退不退吧,不退就别在这里嚷嚷。”

    莫德犹豫了会儿说:“你先说。”

    丁方怒道:“莫德你还要脸吗?退就退,不退就不退。”

    莫德被他抢白得汗都出来了:“大家不退,我也不退。”

    丁方说:“算你还有点见识。其实呢,我已经发现小田七郎的伎俩了。每当我看底牌时,他就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为什么?难道他会读心术?我不怀疑有人会,根据对方的表情,或者下意识的行为,能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我自认为我的心理已经练到家了,他是没办法读出来的。所有的问题都出在他的眼镜上。”

    周大年问:“眼镜,你说他的眼镜有问题?”

    丁方伸手把法国领使的眼镜摘下来,从兜里掏出根牙签,蘸了些茶水点在眼镜片靠上框的地方:“他的眼镜在这个地方加装了个微型望远镜,也就是说,他通过这个点,能看到我眼睛时看到的一切。由于我在看牌的时候,瞳孔里必然会照出牌来,他通过这个微型的望远镜,就能看到我眼睛里的牌。”

    美国领事奥查理拿起眼镜来,顺着那个水珠看看,发现手表上的字果然放大了。他对莫德说:“你来看看。”莫德凑过去看了看,通过那个水珠去看指针,果然见放大了。奥查理说:“他们日本人就是狡猾,这种办法也就他们想得出来。”

    莫德说:“丁先生,那你为什么不抓他老千?”

    丁方说:“你傻啊,我现在为什么要抓他?”

    莫德急了:“你,你是故意输给他的?”

    丁方说:“对了,你说对了,我就是故意输给他的。因为我要利用他的这个老千对付他,然后出其不意地赢他。”

    莫德问:“那你说说怎么赢。”

    丁方怒道:“怎么就是你的话多,你说。”

    莫德尴尬地说:“丁先生,您说。”

    丁方说:“莫德先生给我一支烟,给我点上。”

    莫德掏出雪茄来递给丁方,又掏出火机给他点上,丁方猛地吸了口,把烟吐出来雾在眼前,然后用手扇扇那些烟雾,站起来说:“大家先坐着,我去趟洗手间。”说完就倒背着手走了,那样子就像脖子里插进了标杆似的。莫德看着丁方张扬的走姿,气得咬牙切齿:“狂妄自大。”周大年得意地说:“贤弟自大是因为有才。他是何等聪明的人,当然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丁贤弟的意思是他上支烟再看底牌,大家现在明白了吗?”

    莫德拍拍脑袋说:“妙啊妙啊,他抽烟吐出去然后看底牌,对方那个望远镜就看不清啦。还有,到时候我们赢了就赢了,我们真输了,还可以抓他的老千,看来我们是稳赢了。我准备再加大投资,对了,既然我们有必胜的策划,奥查理你难道就不出点钱吗……”

    奥查理摇头说:“我只能出1000块大洋,多了不能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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